秦廣王聞言一驚:“此事萬萬不可讓她知道,她在這裡的日子也不多了。”
孟婆歎了一口氣:“我那弟弟,怎麼就這麼苦命?”
秦廣王抬頭望天,自言自語道:“他要立地入聖,這些苦又算得了什麼?”
……
拉著王憐花,莊婉兒走出了花廳。
伸出雙掌向天,欲要接住那些紛紛落下的雪花。
然而當下落下的已不再是一朵朵的雪花,而是一道磅礴恐怖的力量,而是一道鎮壓萬古的聖人之意。
厚厚的雪雲覆蓋著定安城,卻有一抹金光穿過天地,直達少年的頭頂。
那一道磅礴的力量來自天穹,也來自城主府前跌坐雪地的少年。
一道的聖人之力降臨人間,又豈是莊婉兒這樣的修士所能承受,所以一片雪花再次將她壓倒在地。
驚得她喃喃自語道:“親家,這雪花,好重。”
這一道磅礴的力量落在了城主府外的高台之上,將暴走的惡魔死死地鎮壓,使他無法再次揮動手裡的魔劍。
氣的他狂呼道:“賊老天,你不公!”
天穹中厚厚的雪雲瞬間被撕開一道裂縫,一抹金光落下,如同一李修元的頭上綻放出一張金光閃閃的人臉。
那是一張少女的臉容,少女臉上帶著一抹愁容,安靜地看著地上的少年,看著定安城中的親人……
金光落下的地方,便是定安城。
而金光通向的另一處,是忘川之下的九幽之地。
跌坐城主府花廳外的王憐望向天空,看到那一幅神奇的畫麵,漫天飛雪中有一抹金光落下,金光中的那一張少女的臉容是她的女兒。
“我的兒啊……”王憐花驚叫一聲,暈倒當場。
無奈之下,莊婉兒隻好伸手扶起王憐花,伸手抵住了她的後背,嘴裡呢喃:“借你神力,找回我的寶貝啊……”
一抹金光從天灑落,照耀在長街上,將定安城內的汙穢之氣掃除一空,漸漸地,抹上了一層聖潔的金光。
天空中飛舞的雪花,在這一瞬間變成了金色。
金光化劍,如千萬道靈劍,斬在高台的惡魔身上……
這就是天道的力量。
這也是與天共齊的聖人之力。
……
李秋雨站在風雪裡,青絲羅裙在輕輕地搖擺。
她不敢伸手去接這一片片的雪花,因為她感覺到了自風中傳來琴聲的悲愴、莊嚴之意。
她在為死去的人,為小寶的爹,為城主府裡的少女,也定安城中更多消失的生命,在這一望祈禱。
就像之前的一刻,李修元於風雪中念誦佛經一樣。
願眾生不再憂傷,願死者安息,早入輪回。
她想不到世間居然有人,能夠如此輕描淡寫彈奏出這能鎮壓天地的神曲,仿佛佛殿裡的諸佛以手拈花那般。
她看到了城主府前,高台之下的少年,然後驚呼了起來。
驚呼中跟皇甫青梅說道:“壞了,我那弟弟的雙眼流下了金色的血……他怕不是要變成瞎子了。”
雪地中的李修元,已經忘卻了這一方天地,隻是專注地彈奏著一張來自遠古,來自天山的古琴。
他的眼裡是當年於富春江上杏園之中,那個失去了父親的女孩,在一遍又一遍地彈奏,隻為了有一天,能報仇雪恨。
他的眼裡是當年於醉生夢死的酒坊之中,那個叫小雨的女孩,隻是花了三天的時間,便入了琴道。..
此時,他眼角流下的不隻是鮮血,也是他的一抹聖人之意。
漫天的雪花在這一瞬間狂舞,飛上高台如靈劍一般高速斬向那瘋狂嘶吼中的惡魔。
惡魔的嘶吼之聲愈發淒厲。
億萬片雪花變成了無數金光閃耀的靈劍,斬在惡魔身上,就像當年李修元於深淵之下,以繁花之劍,將那蛟龍斬成一具骨架。
從雲層裂縫裡灑落的金光,落在這些如蟬翼的雪花上,斬向高台上的惡魔。
就在城主府那高高樓牌之上,鷹巢裡的飛鷹注視之下。
高台上的惡魔被萬千道靈劍一一斬過,於眨眼之間,變成了一具掙紮不停的骷髏。
一道強大的天地氣息,隨著漫天雪花的飛舞,隨著這一道鎮壓萬古的神曲飛舞。
籠罩了這一座雄城,天金光照耀之下,煥發出一個嶄新的世界。
雪花依舊漫天落下,金光照耀在少年的身上,以及他麵前的古琴之上。
漫天的風雪不再寒冷,有一雙金色的小手輕輕地撫摸少年的臉龐,如在輕呼:“師傅是你嗎?”
叮咚一聲,古琴上出現了一道新的琴音。
一道穿越了時空,來自九幽之下的山間清泉,於刹那之間,在古琴上輕輕地流淌、
……
這一章,卻是為了紀念當年那個聞道而入道的少女,雖然這是人間悲劇,我也不知道以後會怎麼寫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