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俊又把繡球拋了回來。
周不器笑笑，“價格方麵我也不太懂，也不是我管。鵬飛，你覺得價格多少合適？”
郭鵬飛正沉浸在跟大佬麵對麵的喜慶當中，沒想到忽然被點了名，心中莫名的一慌，下意識的就想脫口而出：“隨便。”
可馬上打了個激靈，反應過來了。
周老大做戲做的這麼足了，肯定得儘可能多的從金山身上撈好處啊。
想到校內網廣告，價格最高的是九城的《魔獸世界》，1個點擊4毛錢，跟金山合作……就十倍吧！
“4塊錢一個下載，怎麼樣？”
郭鵬飛眼睛滴溜溜的直轉，試探著說。
“咳咳……”
周不器差點沒岔氣。
對麵的雷俊也臉色一黑，感覺受到了羞辱一般。
郭鵬飛漲紅了臉，也知道出了洋相，難堪的說：“那個……我……我也不太清楚行情……”
周不器強作鎮定，笑著說：“校內網沒做過這塊業務，還真不太清楚。雷總，要不你說個價？”
“5毛吧，天空軟件就這個價。”雷俊低頭看了看手表，似乎想言簡意賅的趕緊結束會談，他那邊還有更重要的工作。
周不器卻失望的搖頭，淡淡的道：“雷總，談判是需要誠意的。校內網和天空軟件是一個層級的平台嗎？”
“都是下載業務……”很顯然，雷俊也不太擅長談判桌。
周不器打斷他，不動聲色的道：“天空軟件麵向的是全社會。如果一個進入了社會的用戶，還需要靠免費下載來使用ps軟件，那麼他很難成為真正的ps的付費用戶。一旦免費取消，他們說不定還要轉向盜版市場。大學生群體就不一樣了，他們年輕有潛力又沒錢，讓他們免費使用，是幫助他們培養使用習慣，是對未來的投資。在免費下載這一塊，大學生才是真正的核心。”
雷俊略微失神。
因為對方的話說到他心坎裡去了。
想90年代的時候，ps在個人用戶這一塊，完全可以跟office競爭，甚至還蓋過一頭。十年過去，為什麼office已經遙遙領先？
很大程度就在於，90年代的時候金山對盜版嚴厲控製，微軟卻相對縱容，以至於那時候的大學生，使用的都是盜版的office軟件。
經年過去，效果就出現了。
盜版幫助微軟培養了一大批的忠實用戶，而在這一塊上，金山已經遠遠落後。
這次的“百日免費下載體驗”活動，其實就是在模仿90年代微軟的方法，在培養新一代大學生的使用習慣。
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眼光這麼銳利。
“你想要多少？”雷俊感覺自己陷入了極大的被動境地。
周不器笑笑，隨即歎了口氣，“金山是我國少有的精品軟件公司，是少有的能跟外國軟件公司，尤其是微軟這樣的巨頭競爭的公司。於情於理，校內網都要對金山大力支持。一個民族脊梁要想挺直，需要24條肋骨的相互扶持。”
金山的人都愣了。
這小子在說什麼？
不是談生意嗎？
玩什麼上綱上線，比領導人講話還虛無縹緲的鬼扯。
周不器道：“金山旗下的軟件有很多種，除了西山居的遊戲外，還有《ps》、《金山打字通》、《金山畫王》、《金山毒霸》、《金山詞霸》、《金山快譯》等軟件。恰恰這些軟件對大學生來說，都是很有必要的。尤其對電腦初學者來說，很需要這類的輔助工具。”
雷俊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長期的一攬子合作？”
周不器笑道：“我剛才跟王總也說了，我們正在和微軟談合作，業務範圍可能也會比較廣。單獨跟ps這款軟件合作，不合時宜，會影響我們跟微軟的關係。如果是一攬子合作，是長期合約，有一個更大的助學主題，會更好解釋。”
金山的人紛紛對視，都難掩心動。
如果能夠校內網簽下一攬子的合作協議，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正如小周總說的，金山的這些軟件，對一個剛剛擁有電腦的大學生來說，都很必要啊。很多初學者連打字都不會，《金山打字通》這款都快被金山淘汰的產品，不就是必備品嗎？
彆忘了，還有遊戲！
這可是吸金神器，而大學生群體往往也是遊戲的主要受眾。
種種跡象表明，金山軟件和校內網簡直太契合了。
在此之前，他們從未想到，雙方的合作還能以這種方式來進行。
這個小周總，腦子真是靈光啊！
眼光獨到！
難怪他會親自帶隊來到金山總部談判，這是野心勃勃、有備而來。
雷俊低頭看表，轉頭對秘書低聲說：“你去讓老劉出麵，先招待一下領導，我過5分鐘再去。”
然後，他再抬頭看向周不器的眼神就變了，宛若看見了財神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