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氣氛猶如燒得冒青煙的油鍋,隻需要一點點的水花,就會爆烈開了,炸出驚天的動靜來。
所有人都佝僂著身軀,任由冷汗順著臉頰流下,甚至流進眼睛中,微微刺痛。
南枝依偎在母親的懷裡,這個時候就不關她的事情了。
南枝看著暴怒但又平靜著一張臉的皇帝,明白了一個事情,就是人隻會在意跟自己有關係的事情。
彆人的事情,無論多麼地慘烈,多麼令人唏噓,但也隻會唏噓,隻會感歎,隻有事情關於自己才會動容,才會著急。
南枝:我悟了……
仿佛過了好久好久,皇帝終於開口了,“宣威侯府降為平民,五代不得科舉,家族田地一概沒收,高瞻押入大牢,判五年牢獄。”
五年不得科舉……
百年之後,再也沒有高家了。
侯夫人張了張嘴,眼淚沁了出來,侯府成為了平民?
她還想說什麼,但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可能會惹惱皇帝,至少高瞻的命還在。
“叩謝皇恩,皇恩浩蕩。”侯夫人立刻說道,很快太監就將侯夫人舉著的丹書鐵劵端走了。
宣威侯府最後的依仗也沒有了。
朝廷的速度非常了,禦林軍將整個侯府都圍了起來,抄了家,皇帝顯然痛恨高瞻用朝廷的軍資物資養了高家的私兵,之前損失的一分一毫都要撈回來。
就連牆壁都一寸一寸地敲了,就怕有什麼遺漏的財。
侯府所有人都被搜身,有洞有眼的地方都要查看,被檢查的人像畜生一樣,掰開了看。
還真是搜出了不少的東西呢。
侯府的鋪子都被貼上了封條,包括白家對麵的鋪子,被士兵貼上了封條,引得人紛紛查看,一看封條,就知道是鋪子的東家犯事了。
白父看到對麵的鋪子封了,震驚又迷茫,為什麼被封了?
鋪子開不下去了,他都打算關了鋪子,畢竟對麵持之以恒不賺錢為目的做生意,白家低門矮戶,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他知道對麵的鋪子他們鬥不過,可現在這個鋪子封了,難道是侯府出事了嗎?
可那是侯府呀,怎麼可能就出事了。
也不知道君義怎麼樣了?
白父的心情既沉重又放鬆,格外矛盾。
莊子上的私兵都被抓了起來,也造成一些傷亡。
這些兵朝廷是不會殺了,而是拆分了塞入兵營中,這可是高瞻用朝廷的錢養的兵,直接殺了,皇帝心疼死了。
分散觀察,如果有人心思不純,不安分的那就殺了。
高瞻被粗暴地脫掉了官府,搜了身,套上了又粗又臭的囚服,他深沉地看著傅雯音和南枝:“你們滿意了。”
高瞻這個時候反而很冷靜,不知道是手後手還是其他,他現在的狀態很讓人不安。
傅雯音捂住了孩子的嘴,隻是說道:“沒有什麼滿意不滿意的。”
她怕孩子在這樣的場合說出什麼話來,讓人注意。
這個孩子膽子太大了,大得做母親的都膽戰心驚。
那個一直問爹,問爹為什麼不喜歡我孩子,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前的記憶了。
大理寺卿見此隻覺得頭大如鬥,他覺得必須要把高瞻看牢了,不然很有可能讓人逃了。
真逃了,他這個大理寺卿就真的做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