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輔大人是細作!
說話間,聽到一聲“咕嚕嚕”的響。
趙德勳捂著肚子,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咱們走了多久了?”
李景浩這才反應過來,笑道“荼州雖說不大,卻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走完的。咱們先回去吧,路上我再跟大人們詳細介紹一下荼州幾個郡的分布情況。”
“也好,”我點了點頭,其實我也已經餓了,隻是這麼多人,不好開口。“那咱們先回刺史府,我需要跟薛大人商量商量對策。”
“那諸位大人在此等候,我去找輛馬車來。”李景浩說完便朝著莊戶跑去。
“給。”
“嗯?”我低頭一看,晏楚榮遞過來幾顆蜜餞。
“嘿嘿,多謝晏大夫!”我剛抬起手,趙德勳便一把抓了過去。
我看向晏楚榮,撅了噘嘴。
晏楚榮笑著聳了聳肩。
我頓時喪了下來,巴巴瞅著趙德勳。
“裴兄,你說,這馮睿會配合咱們麼?”趙德勳並未察覺到我的眼神,一直瞅著李景浩的背影。
我歎了口氣道“不知道。”
“不行,”趙德勳忽然想到什麼,徑直將核咽了下去,開口道“我得給哲王殿下送個信兒。”
“哲王殿下?”我和晏楚榮同時出聲,嚇了趙德勳一跳。
“是是啊。”
“為何要給哲王殿下送信兒?難道不應該稟明陛下麼?”我眯了眯眼,想套出趙德勳的話。
趙德勳一臉無奈的看著我道“這你都想不明白?若馮睿想從中阻撓,以他在這荼州的勢力,必然會派人埋伏在去國都的官道上,到時候彆說消息送不出去,隻怕命都保不住。”
聽完趙德勳的話,晏楚榮點了點頭“他說的不無道理,就算是少將軍親自送信兒,也難保性命無憂。若少將軍出了事情,你和薛大人必然是活不下去的。”
我看了看晏楚榮,他說得頗為認真。
可晏楚榮明明知道,韓子征已經在來的路上。
“咱們這隻是猜測,而且是最壞的猜測。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吧?”我向晏楚榮使了個眼色,希望他能幫忙打消趙德勳的念頭。
但晏楚榮好像誤會了?
“的確是猜測,但凡事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晏楚榮頓了頓,湊到趙德勳身側,壓低聲音道“哲王殿下如今坐鎮青州,怕是脫不開身,不過派個人過來,應該不是難事。隻是”
趙德勳問道“隻是什麼?”
晏楚榮麵露難色,緩緩開口道“隻是怕到時候馮大人有所察覺,到時候就算是少將軍,也不好脫身去送信兒。旁的人,就更難了。”
趙德勳很聰明,一點就透“明日我找個理由離開,裴兄弟,你儘量拖延一些時間,等我回來再談計劃之事。”
我看著趙德勳道“你若明日便離開,去青州,去郡州,又有什麼分彆?”
餘光瞥到晏楚榮,他無奈地閉上了眼。
趙德勳一愣,開始琢磨我的話“好像你說的很有道理”
我瞥向晏楚榮,他皺著眉搖了搖頭。
我話鋒一轉,問道“若隻是猜測,你覺得消息送過去,陛下信幾分?哲王殿下又信幾分?”
趙德勳正色道“若是陛下,恐有三分,若是殿下,應有七分。”
“那就依你們所言,先給哲王殿下送消息吧。”我背過手,看著李景浩滿頭大汗跑來。
話題就此終止。
“諸位,”李景浩胸口起伏得厲害,說話帶著“呼哧呼哧”的聲音。“馬車備好了,走吧。”
我們跟著李景浩,沿著莊地中間細窄的小道向外走。出了莊地,一輛發舊的馬車在大道上停著。
“這也叫馬車?”趙德勳指著眼前的馬車驚道。
李景浩尷尬地笑了笑“大人見笑了,雖是舊了些,但裡麵鋪了軟褥子。”
“無妨。”我率先上了車。
晏楚榮沒說什麼,也跟著坐了進來。
待趙德勳進來後,李景浩擦了擦額上淌下的汗,跟車夫交代兩句,進車坐在了我對麵。
車夫在喊了聲“駕!”
車猛晃一陣,幾個人不受力地歪了兩下。
隨後馬車吱呀呀走了起來,這聲音,可比之前的大多了。
“李大人,這地形圖大概多久能繪出來?”
“這要看薛大人和您,想看多詳細的了。”
我低頭思索一番,又看了看晏楚榮。
連我們都能想到的治水對策,想必薛沛林也能想到。這地形圖若繪製完成,必然是要在一起商討對策,屆時馮睿必然會知道我們的計劃,既然要拖延時間
“這幾年我也一直在研究,其實治水一事,並不能單單圍繞河流開展對策,而是要看全局,或引流,或截流,都要順勢而為才好。”
李景浩聽完我的話,眼底升起莫名的崇拜?
隨後他開口問道“那依裴大人所言,是否需要畫出這郢江郡全貌?”
“不,”我搖了搖頭“是荼州全貌。”
“這”李景浩有些為難。“不瞞大人說,這荼州雖然不大,卻也有六個郡,每個郡又有八個縣,每個縣十個村。下官隻負責這郢江郡,其他幾個郡,沒去過幾次。”
“這倒不妨事,我和薛大人也是要去這幾個地方看看的。”說到這裡,我捂著胸口,無力道“怎奈我身上有傷,繪製這地形圖實在耗費心力。不知李大人可願助我們一臂之力啊?”
李景浩挺起胸膛,抱拳道“下官定不負裴大人所托!”
“誒?你叫李景浩,那你可知李佑?”趙德勳朝著李景浩問道。
我一臉疑惑,看向趙德勳“李佑是何人?”
“哎呦我說裴兄弟,你在國都這麼久,竟連李佑是誰都不知道?”
我搖了搖頭。
趙德勳咧開嘴笑道“李通判,李穆禾的父親。”
說到李穆禾,趙德勳的臉微微泛紅。
李景浩認真想了想,笑道“倒沒聽過,許是祖上有親,到後來我們這支旁落了吧。”
趙德勳指著李景浩道“定是有親!這一個姓氏的,往上數都是連著宗的。怪不得我看你這麼眼熟,你這白淨的模樣倒和李穆禾有三分相像。”
“是麼,那真是下官的服氣。”李景浩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