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斯覺得陸黎的睡姿應該是不舒服的。
因為他的腿恰好碰到了陸黎的腰。
後半場電影裡他幾次想把腿收回來,但是每次剛動了一下,陸黎的氣息就會跟著不穩定,有要醒的跡象。
白天在死靈遊戲裡很消耗體力和精力,連貫的睡眠對人類的身體很重要,他不想刻意把陸黎吵醒,就保持這個動作一直到結束。
處理好房間內的一切,正準備躺下時,柏斯才發現被忘記的一點。
電影開始時,被子擋在兩人中間實在礙事,所以被他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到了一邊,導致陸黎睡到現在都沒蓋被子。
凝成實體的黑霧無聲的將被子送過來,又控製著落下的重量和角度,完美的蓋在陸黎身上,最後順著角落的縫隙如同煙霧般散去。
身上壓了層被子也沒有吵醒陸黎,柏斯估摸著陸黎現在睡的夠沉,他應該也能換個姿勢躺下了。
結果腿才動了一下,相貼的地方都沒有完全分開,他的胳膊就被陸黎猛地抓住往回拽。
陸黎的嗓音沙啞,“去哪裡?”
因為深度睡眠還有些渙散的灰瞳裡閃過一絲來自本能的驚懼。
柏斯沒想到陸黎睡著了還能有這麼大的力氣,不過反應迅速,他為了不撞上陸黎,被抓的那隻胳膊順勢壓在床上,另一隻手撐著牆定住身體。
柏斯低頭,盯著陸黎近在咫尺的臉,“你說什麼?”
他將撐牆的手收回來,放低聲音和有些懵的陸黎解釋,“我剛才沒聽清楚。”
“嗯……說了什麼?”陸黎神情放空的反應了幾秒,在喃喃的重複中清醒些許,“我剛才說話了嗎……不記得了。”
晃了晃發沉的腦袋,陸黎把枕頭扔開,猛地坐起來,發現身上還蓋著被子,更茫然了。
他本來是和柏斯在一起看電影。
怎麼突然睡下了?
陸黎眯著眼回憶,好像是因為一側靠著牆,另一側的柏斯坐得很近,他不用偷摸去抓柏斯的衣服,就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所以身體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
明明兩側都是冰冷的,他卻莫名因為這種安全感而覺得溫暖,困意如同潮水般湧上來,他就睡了過去。
“抱歉,我不應該睡覺的,我答應你要一起看電影。”
陸黎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發現牆上的熒幕竟然消失了,房間內唯一的光源也變成了燭火,心底的愧疚感更重,“電影結束了嗎?”
“我睡了多久?”
柏斯:“沒多久。”
柏斯沒有正麵回答,陸黎隻好不確定的回憶了一個電影時間點,積極的尋找解決辦法,“我應該是從這裡開始睡的。你把屏幕調出來,我們再重新看一遍吧。”
“不要熬夜看電影,這個點本來就應該睡覺。”柏斯沒有采納,“你太困了,不睡白天沒有精神。”
陸黎反駁,“有精神。”
“以前我連續幾天不睡都沒有關係。”
他注意到桌上多了個小小的物件。
“那是什麼?”
陸黎往桌子的方向探出身體,一隻手壓著柏斯朝著同樣方向伸出的胳膊,另一隻手輕巧的先柏斯一步把東西拿了過來,“紙做的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