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個你?
時顏下意識地四處張望,察覺周圍人都一臉微妙地看著她時,才默了默,再次對上恒景那雙越發不耐隱忍的黑眸,終於確定了自己心裡那個荒謬的猜想。
恒景說的你,指的是,她?
這男人吃錯藥了?
他不是很討厭她麼?不是不許她出現在他麵前麼?
時顏一臉懷疑地看著他,恒景竟莫名地明白了她這眼神的意思,腮幫肌肉猛地緊了緊,一字一字地從牙縫中吐出,“你,給,我,過,來。”
圍觀眾人“……”
已經不是單純的震驚了,而是震驚得近似於呆滯。
他們是多少年沒見過都督這般不冷靜的樣子了!
莫種意義來說,他們這個夫人也是挺了不起的。
時顏“……”
這家夥找死啊,竟敢這麼吼她。
而且他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威脅她不許靠近他的人是他,現在一臉老婆被人搶了的死樣讓她過去的又是他!
忍著,忍著,現如今寄人籬下,等她東山再起了,看她不一腳踹開他。
時顏力求在不破壞整體麵部表情的情況下抽了抽嘴角,做出一副溫馴的模樣低著頭道“是,夫君。”
最後那聲夫君,她故意喚得嬌羞繾綣,溫柔小意。
看到男人瞬間僵住了的表情,時顏隻覺得心裡的氣終於散了一些,嘴角的笑容也更真實了,慢慢走了過去。
男人臉色黑沉,似乎一臉不耐,但還是神奇地一直等她走到了他身邊,才轉身離去。
時顏不禁眨了眨眼,看著男人快步走遠的身影,隻覺得越發猜不透這家夥在想什麼了。
當真是男人心,海底針呐!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兵士快步走上前來,行禮道“夫人,馬車已經備好了,請隨小的來。”
時顏隻能收回心思,跟著他走到一旁候著的馬車前,踩著早已放好的馬凳走了上去。
在就要進到馬車裡時,時顏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卻猝不及防地和不遠處已經穩穩當當地騎在了馬背上的男人四目雙對。
男人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轉過頭來,整個人明顯僵了僵,一雙鳳眸似乎瞬間掠過幾分殺意,快速收回視線,隻留給她一個高深莫測俊帥非凡的……後腦勺。
時顏又不禁抽了抽嘴角。
這男人,光是莫名其妙這個詞已經不足以形容他了。
回府的一路上,時顏都在想這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他厭惡她吧,他對她的態度又很奇怪,不但當著所有人的麵讓她到他身邊去,還暗搓搓地看她。
說他不討厭她吧,他那眼神可不是這麼說的。
莫非,他是覺得她還在為韓圻年做事,不是真心投誠?
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理由能解釋他這麼喜怒無常的原因了。
時顏坐在馬車上,暗歎一口氣。
這男人當真嚴謹得可怕。
然而,如今看來,三年後的局勢有些詭譎莫測,而她孤身一人,暫時無法培養起自己的勢力。
若是能得恒景信任,為他所用,反而能更好開展她的計劃,尋找再一次培養起自己勢力的機會。
可是,要想得恒景重用,又豈是那麼容易?至少單純地在口頭上表達自己的忠心是顯然不夠的。
時顏正沉思著,馬車突然停了,外頭傳來車夫的聲音,“夫人,都督府到了。”
時顏應了一聲,打開車門踩著馬凳走了出去,這才發現,外頭的人早已不見了。
此時的大門外,隻孤零零地剩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