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今天追到夫人了嗎!
時顏一愣,不禁撇了撇嘴。
嘖,有點嫉妒,想搶。
好吧,雖然不是她的人,但他在恒景手下,姑且也算跟她是一派的吧!
她消化了一下目前為止的消息,剛想再次提筆——
突然,外頭傳來喜兒無比慌神的聲音,“都……都督,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時顏心頭猛地一跳。
恒景怎麼突然過來了!
她下意識就要把桌子上的紙揉搓起來處理掉。
身旁的人卻快了她一步,嘩啦一聲把那張紙捏成了一團,看著手心的紙團搖了搖頭,似是很是嫌惡地道“夫人的字果然名不虛傳,我這些年在書法上疏於練習,實在比不過啊,比不過。
我的字實在太難看了,不堪入目,這種字就不該留存在這世上!”
邊說,邊把手裡的紙團放到了旁邊的一盞油燈上,搖曳的火舌瞬間攀上脆弱的紙張,張牙舞爪地把它吞噬。
時顏不自覺地盯著那燃燒著的紙張,一顆心一點一點地提了起來。
就在火舌快要燒完整張紙時,喜兒慌張的聲音傳來——“都督,請待奴婢先進去通報夫人!”
下一息,一身黑衣氣勢迫人的男人就徑直越過慌裡慌張的喜兒,大步走了進來,一雙暗沉的鳳眸在她和虞歡喜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忽然看向了在油燈的瓷盞上燃燒得正歡的宣紙。
卻見他俊臉猛地一沉,突然就在所有人訝異的注視下,快步走過去,仿佛看不到那旺盛的火苗一般,伸出手就去拿上麵隻剩沒多少的殘紙!
時顏一驚,下意識伸出手要去阻止,低喝一聲,“你瘋了!”
可卻哪裡比得上男人的速度,時顏話還沒說完,男人已是整隻手探進了火苗中,把僅剩的一片殘角拿了出來,顧不上手上火燒火燎的刺痛感,用力揮了幾下,便把那片殘角上的火苗揮滅了。
隨即,他在所有人明顯還沒回過神來的注視下,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看向手上那一小片殘角。
當看到上麵空白一片時,他隻覺得一顆心猝不及防地往下一墜,一時間也說不出,這種心情是失望,還是經曆過太多次失望後的麻木。
時顏這時候,才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忍不住狠狠咬了咬牙,下意識想訓斥他,卻幸好理智及時回籠,暗暗深吸一口氣,轉頭對還呆在那裡的喜兒淡聲道“快去端一盆冷水過來,還有,把治療燒傷的藥膏拿過來。”
喜兒猛然回神,臉色微白,顯然還有些驚魂未定,見時顏又催了她一回,才點了點頭,道“是,奴婢這就去拿……”
“不用了,不過是些皮外傷。”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卻倏然打斷了她的話,男人把那一小片殘角緊捏在手心,力氣之大,仿佛要把它生生捏碎。
突然,轉頭看向一旁的時顏,鳳眸微沉道“你跟他,方才在做什麼?”
時顏眉頭微蹙,不由得審視地看了他一眼。
今晚的恒景很不對勁,隱隱透出幾分瘋狂的勁頭來。
她先前不認為他會在意她這個有名無實的夫人是不是大晚上還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何況,她身邊不是還有暗衛呢,她能做什麼啊!
否則她何必跟虞歡喜談個話,都搞得像地下團夥接頭,寫字時有意無意地用身形擋著,每寫完一行字還要立刻往下拉。
現在看來,似乎她想錯了?恒景原來是會在乎這些外在名聲的人嗎?
她想了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書桌上的筆墨紙硯,做出一副餘驚未消的模樣道“我方才在跟虞郎君切磋書法呢。
都督知道的,我在書法上有幾分造詣,剛好虞郎君說他對書法也有幾分鑽研,我一時手癢,就跟他切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