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多好看,卻是個看著舒服的麵相。
四目相對之際,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禮貌問道:“您找誰?”
時羨這才想起來,上一個保姆因為包庇罪被判了刑。
眼前這個,許是時敬川新招來的保姆。
她將包挎在臂彎,語氣柔緩的吐出幾個字,“我是時羨。”
保姆似是覺得耳熟,輕輕呢喃了一遍,訝道:“原來是二小姐啊!快進來,快進來。”
這位保姆倒是健談,從門口到客廳,嘴巴一直沒有閒著。
引著時羨到沙發旁坐下,又給她倒了杯水,“二小姐,我是一周前才來這兒工作的,來的時候,先生倒是跟我簡單說過家裡的情況,但是我沒見過您,這才沒認出來,您彆見怪。”
“不會。”時羨笑笑,抿了口茶水,“我爸在家嗎?”
“在在在。”
保姆指了指樓上書房,“我這就去叫先生。”
瞧著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轉角,時羨才重新打量起這個客廳。
不知怎麼,覺得有些陌生。
全然沒有回家的放鬆和舒適。
沒過多久,時敬川便從樓上下來了。
他似乎比上次見麵時憔悴了不少。
短短半個月,鬢邊添了不少白發。
像是老了十歲。
時羨在他走過來時起了身,“爸。”
“坐吧。”
時敬川渾身都透著一股無力,背駝了,連聲音都帶著濃重的顆粒感。
保姆也同樣給他倒了一杯茶水,緊接著就被他打發走了。
父女二人相對而坐,卻相顧無言。
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時敬川先打破了這份安靜,“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
時羨似是沒想到他會說這話,稍稍一怔,“怎麼會,這是我家啊。”
聽到家這個字時,時敬川臉上劃過一絲不自在,卻又很快被他掩飾過去。
垂下頭,單手輕輕拍著膝蓋,“我在南山灣新買了一套房子,再過一段時間就裝修好了,至於這套彆墅,我打算,把它賣了。”
“賣了?”
時羨險些驚坐起身,心口一寒,“爸,這棟房子可是外公的產業,您就這麼賣了是不是……”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兒,原本熱熱鬨鬨的屋子現在就剩我這麼一個孤寡老人了,房子太大,顯得冷清,也容易勾起一些回憶……”
時敬川打斷了他的話,抬頭環顧了一圈,眼底似是含了些不舍,“換個地方,換個環境,興許能好些。”
若是時羨沒有看過時純寄來的那封信,她必然是相信時敬川這番話的。
或許還會關心兩句。
可她看過那封信,心裡便起了疑心。
時敬川忽然要賣掉這套房子,究竟真是如他所言想換個環境,還是為了徹底和周家劃清界限,慢慢吞噬,讓青州日後再無周氏集團?
時羨暗中觀察著他的神情,卻始終沒有看出端倪。
想了想,她沒有出言反駁,隻是輕歎著點點頭,“也是,以前外公,外婆還有媽媽都在,家裡熱熱鬨鬨的,現在人不在了,留著個房子也沒有什麼用,徒增傷心罷了。”
“是這個理兒。”
時敬川伸手抹了下眼睛,才要端起茶杯飲茶,忽聽時羨問了一句,“爸,您還記得我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