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遠山嘖嘖地歎息一聲,繼續道“還真是父女情深啊,既然這樣,你打電話來,是做什麼呢?”
時晴感覺和這個人多說一句話,都像是有無數的綠頭蒼蠅縈繞著她轉,惡心得不行。
“說吧,你的條件!”
“先彆急,你先看一樣東西,等看了,你再決定不遲。”
說完何遠山就掛了電話。
沒過一會兒,時晴就收到了一則消息。
這次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環境倒是和她現在呆的地方挺像的,一看就是一家醫院。
無菌的病房裡,透過玻璃,能夠看到病床上躺著一個人。
那人的眼睛是閉著的,全身插滿了管子,整個人已經消瘦的不行,如果不仔細看,時晴幾乎要不認識這個人了。
何星澤!
他居然沒死?!
這個消息一刺進腦袋,無異於一炸彈,將時晴的腦袋炸得有些暈暈的。
聯想到何遠山前前後後做到事情,時晴感到一陣後怕。
照片裡的何星澤,看那樣子,應該是植物人的狀態。
那何遠山要做什麼?
難道要她一命抵一命嗎?
另外一則消息又進來了——
這次何遠山隻有一句話“嫁給我兒子,我就讓淩詠鏵放了厲北潯。”
讓她嫁給彆人?!
時晴特彆抵觸這個提議,但她現在已經像是被逼在懸崖上的人,而且半隻腳都已經臨空,稍微不注意,就有摔下山崖粉身碎骨的危險。
無論如何,她都要儘快把厲北潯救出來。
但嫁給何星澤也絕不可能!
為今之計,隻能先周旋,再想辦法。
她撥通電話“答應你倒是可以,但你怎麼讓我相信,你有那個能力?要放人,淩詠鏵會同意嗎?還有,厲北潯本身就沒有罪,他是被人陷害的,總有一天,他也會被放出來。”
何遠山估計沒想到她會這麼問,冷冷一笑“都到這個關頭了,你還有那麼多的問題,你除了相信我,彆無選擇,不是嗎?”
時晴沉默。
何遠山越發地囂張“你可以不信,但是我還會有其他視頻發給你欣賞。隻要你不覺得無聊,我會變著方法地讓他嘗遍所有牢獄的滋味,絕對讓最後也像星澤一樣,留著半口氣,就是沒辦法說話!”
通話中斷。
嘟嘟嘟嘟的聲音,就像是狂跳的心臟,讓人心生畏懼和不安。
時晴用力地閉上眼,捏緊了自己的手。
狠狠狠狠地用力……
指尖,刺破了掌心裡的嫩肉,尖銳的疼痛也緩解不了此刻心口的窒悶和心痛……
不行。
她不能讓厲北潯變成那個樣子。
絕不。
……
翌日。
icu病房前。
時晴提著買好的豬肝粥,好幾次舉起手,都沒有敲下去的勇氣。
她不知道陸興邦醒了沒有。
她也知道,這個時候來找他,的確有些殘忍。
為了她,陸興邦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可是厲北潯現在命懸一線,在帝都,除了陸家的勢力,她再也沒有任何的後援。
就算愧疚,不安到了極點,她還是得硬著頭皮厚著臉皮試一試。
仿佛在給自己打氣,時晴咬了咬牙,抬起手,開始敲門。
結果她的手還沒有觸碰到門,門就自己開了。
陸擎瀚一身白色的休閒裝站在門口,溫潤的顏色,卻讓人覺得像是寒冬臘月的寒雪,冰冷之氣迎麵撲來。
“是你?請問你有事嗎?”
時晴“……”就算她臉皮再厚,這時候也忍不住臉紅了。
陸擎瀚明顯不高興,客套中帶著生疏和距離。
就算是這樣,時晴不敢去看陸擎瀚的眼,還是弱弱道“我想找父親商量一點事情,請問現在方便嗎?”
“他還沒醒來,你覺得呢?況且醫生說,他還沒有脫離危險。”陸擎瀚嘴上這麼說著,身體卻像是永遠邁不過去的牆一樣,把她阻隔在門外。
他對陸興邦受傷的事非常生氣。
“對不起。”除了這個,時晴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表達此刻的心情,她知道這麼說很無恥很殘忍,但是沒辦法,她更沒辦法對厲北潯坐視不理,“如果不是因為我,父親也不會躺在裡麵,我知道你是怪我的。但是我沒辦法,他在裡麵,也隻有你們能幫忙了。”
這個他指的是誰,大家都知道。
“我不會幫你。”陸擎瀚有些生硬道“我現在的身份不適合幫你,況且,在父親能夠出院之前,我也希望你彆來打擾他,可以嗎?沒有什麼的比他的安全更重要了!我也不希望他再被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