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晴厲北潯!
厲北潯原本有些愉悅的神色,漸漸的沉了下去,直到沉到無人見底的深淵“你剛才說誰?”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了這幾個字。
時晴故作輕鬆“何星澤。當初他從樓上掉下去,幸虧沒有事,現在他回來找我了,而且已經向我求婚,我也答應他了。”
“我不信!”厲北潯抬起拳頭,一下就捶在鐵門上,殷紅鮮血從他的手腕上滴落下來。
“……”時晴半張著嘴,差點就因為緊張喊了出來,不過幸虧,她喊出的都是無聲的涼氣。
厲北潯都絲毫感覺不到痛“你現在告訴我,是誰帶你進來的?除了這個,不想聽你說其他的謊話來騙我。”
時晴半張的嘴努力朝上彎,硬生生變成了開心的月牙狀,故意忽視他手背上的痛。
她一步一步的後退,明明一顆心就像是被一萬支箭淩遲一般鮮血淋漓,她卻要硬著心腸,逼自己用最燦爛的笑,說出最殘忍的話。
“厲北潯!你清醒一點,就憑你現在的樣子,你覺得我和你還有可能嗎?在你的身邊,無時無刻都是給我帶來的危險,我討厭那種戰戰兢兢患得患失的感覺!星澤回來了,我們也回到了六年前的感覺。我不可能會原諒你對我做過的事!他會給我想要的安定和幸福,所以,我決定嫁給他!”
“你閉嘴!”厲北潯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像是燃著了火,他完全不相信,努力克製半天,才讓自己儘量平靜地問“是不是誰逼你?時晴,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他發了狂,要知道一切!
“沒誰。”時晴轉過身,眼淚已經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砸到自己的心口,灼燙,撕裂,生生的疼……
她挺直了背脊,語氣卻是欣喜般輕快“我就要開始新的生活,希望我們以後兩不相欠,再無瓜葛,再見!”
說完,她就朝門外走去。
走廊裡的空氣壓抑又沉悶,窒息的感覺像是捏在喉嚨上的手,她怕再不走,她的那些故作堅強都像是脆弱的玻璃,全部都會被打碎……
“時晴!你給我回來!時晴!”
厲北潯就像是瘋了似的,握著拳頭瘋狂地敲打著門,沉重的鐵門被他打的咣咣響,指骨上的肉已經被他打爛了,露出了森森的白骨,他卻絲毫顧不上。
仿佛要用儘全身的力氣,把眼前的桎梏全部打破,然後那個小女人給追回來。
對!一定要追回來。
“老實點!你在做什麼?!”
“退後!退後!aaa“
無數的警察從四麵八方湧現出來,明晃晃的手電筒,把整個陰暗的走廊照得亮如白晝。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經曆了無數個日夜的折磨,眼前的男人始終像是一塊冷冰冰的冰山,無論他們怎麼敲打,怎麼折磨,始終巋然不動。
不知道他受了什麼刺激,一個女人就能把他折磨成這樣。
有獄警去拉開了電閘,巨大的電流衝刺過來,厲北潯的身體猛烈的被電了一下,然後直接彈了出去。
噗——
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厲北潯痛苦的擰著身子,雙目赤紅的盯著門的方向,仿佛要透過那扇門看向更遠的地方。
她,走了。
她,要嫁給彆人了……
他!決不允許!
郊外。
偌大的無菌病房裡,時晴神色木然的坐在椅子裡,她的眼睛還有流淚過後的紅腫,但眼睛裡的光彩,像是被誰奪去了一樣,變得空洞麻木。
在她麵前的,是一張白色的病床。
病床上躺著一個人,白色的被子下,他的身上牽連著無數的管子。
時晴做夢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可以和何星澤這樣單獨的在一起。
他居然沒有死,真是諷刺。
可就算是現在這樣的狀態,他也要像惡鬼一樣的纏著她,她帶來無儘的麻煩……
後麵的門,哢嚓一聲打開了,就算不回頭,她也知道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