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奇卻是一笑道“想必京城肯定是有的。來日我們定然派掌櫃的去京城搜羅,一定奉給知府大人和幾位公子賞玩品鑒!”
劉希心裡一笑。他這個兒子劉奇果然通透,看似給陶敏許了一個願,其實就是一個泡沫。誰知道哪天能去京城?誰知道就能收羅到鑲寶的匕首和刀劍?誰知道搜羅到了就一定要給你陶敏?
陶榮見兩人臉色不渝,嗮然一笑,道“通判大人和通判公子真是有趣啊!昨日會文我乃公子手下敗將,今日你們就拿這筆墨紙硯、文房四寶來送禮,這豈不是給我們上眼藥子,戳肺腔子,堵心窩子麼?”
劉希不防陶敏和陶榮父子如此糾纏不清、不可理喻,心裡不由一怔。卻聽兒子劉奇笑道“筆墨紙硯而已,不過小小敬意,並無它意,不足掛齒!”
陶榮一愣,甚是不服。心想,今日你來求我,已是落了下乘,若不把你打敗,再踏上一直隻腳,豈不是辜負了這天賜良機?
當下陶榮笑道“果真如此,沒有它意麼?我怎麼記得,昨日會文時,公子明明知道我乃府台公子,你卻言辭犀利,半點情麵也不講!這是為何啊?”
劉奇心裡厭煩陶榮如此難纏,口裡卻不願認輸,讓陶榮瞧不起。於是爽朗一笑道“哎呀,公子這就是冤枉我了!我們殿州回鳳樓會文,每月初八、十八、二十八有三次,規矩是贏者可得回鳳樓佳釀一壇的彩頭!我爹愛酒,尤其喜歡回鳳樓的佳釀。身為兒子,我每次會文都奮勇爭先,目的是必要奪得那美酒一壇,以孝敬父親,完我孝心,並非獨獨針對你一人,更不是特地要與公子為難!”
劉希佩服兒子機敏,趕緊圓場道“確實如此!我愛美酒,卻因此壞了兒子的聲名,懺愧,懺愧!”
陶敏道“少年心性,不妨事!公子的孝名,和這得到孝名的手段,卻都是值得嘉獎!”
劉奇又一笑道“況且,這曆來、曆地會文的規矩,不都是叫人奮勇爭先的麼?不然,怎麼會有彩頭、利是以資鼓勵呢?”他意味深長地道“況且,就連陛下也要擺下這秋闈、春闈和殿試的考場,叫這天下的讀書人角逐爭鋒,一露華彩,一展抱負!不然,還弄這個解元、會元、狀元的彩頭、利是做什麼?若都不去爭長做短,那這天下的讀書人不就都可以人人做解元、個個做會元,傻瓜、蠢蟲、膽小鬼都能中這狀元麼?”
劉奇這番話滑稽俏皮,處處機鋒,堵得陶榮半個字也吐不出!
劉奇繼續道“會文即使輸了,也不是壞事,可以知曉短處,長足進步。正所謂,失敗乃成功之母也!也所謂,知恥而奮勇,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我就不知道跌過多少次,輸過多少回!上回京城徐閣老仙臨,就在流觴曲會文時,當著眾人痛罵本公子機巧取勝,浮頭浪兒一個!”烏有之事,劉奇倒是說得賊溜!沒辦法,叫逼得說謊了。
陶榮哪是對手,不能吭聲。
陶敏也不得不驚歎劉奇的才華果然卓爾不凡,真是字字珠璣,步步為營!當即這招攬之意更濃!
劉奇咄咄逼人,痛打落水狗,道“再說,公子也是少年中舉,文采風流。我若是不打迭起精神與你爭鋒,反而躲著你,讓著你;或者說,視你如無物,當你是透明;又或者說,與你方便,捧你上台,那豈不是蔑視你的才華,輕視你的人品?人說,棋逢對手,那是說兩人旗鼓相當,難分伯仲,若是不將你視為對手,豈不是踩低了你!這番更是要不得啊,要不得!“
劉希深歎兒子機智,卻假裝嗬斥道“住嘴!逞口舌之快,還沒完沒了啦!不知道謙受益,滿招損;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看徐閣老罵得好,真是個浮頭浪兒!”
劉奇趕緊施禮,口中諾諾,退到一旁。
珠簾屋內,馬喜兒有些不喜地道“這通判公子雖然姿容瑰麗,瀟灑風流,文采不凡,但是咄咄逼人,不知好歹,不知進退!”她看了女兒一眼,道“我怎麼感覺他不是來求婚的,倒像是來跟你哥哥鬥機鋒、打擂台的?”
陶玉惶惶不安,卻狡辯道“明明是三哥先挑釁他,跟他鬥機鋒、打擂台的!”她又撒嬌賣乖地道“不行,若是哥哥把劉公子惹毛了不提親,毀了我的親事,我是不答應的!”
馬喜兒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她握著女兒的手說“放心。萬事有娘親呢!”
隻聽書房裡,劉希對陶榮道歉道“我這兒子恃才傲物,乃下官縱容寵愛無度,讓大人和公子見笑了!”
陶敏、陶榮隻好說不妨事。
劉希見狀,話鋒轉到今天的案件上來“大人,今天這案子大人也在現場,親眼目睹蘇長起殺人越貨,罪有應得!李旺也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救得將軍小姐和公子的性命,實為高義英雄!理當釋放,安撫嘉獎,豈能坐牢受審?!”
陶敏聽了,立刻回道“我也讚同!”
劉希萬萬沒想到,陶敏竟是如此痛快地表示讚同自己的想法,當即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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