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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瀾期盼,自己的船應該就在其中吧?!
極目遠眺,蘇瀾又發現,這幅畫麵的正中央,是寬闊、平坦的龍坎江。在龍坎江上的某幾個點上,左右各分離出兩個樹枝型的水道,左邊東偏南約六十度傾斜,右邊東偏北約六十度傾斜。每個水道進水口也是出水口。水道就是船塢,船塢上麵還加蓋了屋頂。不過,船塢的牆、頂的接縫並不嚴密,依稀可見船塢內有多艘船隻。
遠遠望去,蘇瀾覺得,這畫麵既像一株發財樹,更像是豬八戒的巨大的釘耙,耙子的把杆是龍坎江,那幾個釘齒就是樹枝型船塢。她不由驚歎,這是一隻摟金耙銀的釘耙,耙的是造船業的黃金白銀啊!
杜誠也驚歎道“難怪叫龍坎江,很像是金龍舞爪!”
果然地位決定心胸,心胸決定眼界!自己愛錢,看到的是發財樹,是摟金耙銀的釘耙!而貴為皇子的杜誠,看到的是金龍舞爪!
蘇瀾想,可不就是金龍,五隻爪子,抓的是造船業的金和銀!
鄧謙笑道“陳公子,四個龍爪,就是修建船隻的作塘,又叫船塢。麵對海灣,中間是龍坎江主航道,由中間往旁邊數,左邊的,分彆是南一塘和南二塘。同樣地,右邊的,分彆是北一塘和北二塘。”
為了行事方便,杜誠重用化名陳度,自然就是陳公子咯。
蘇瀾知道,船塢是用來停泊、修理或者製造船隻的地方,是停泊、修理或者製造船舶的水工建築物,是工作平台,是修、造船舶的場所。
北宋初年,船官張平掌管陝西陽平造船廠,在渭河邊造船。然而,渭河水流湍急,正製造一半的船隻常被水流衝走,隻好派一船三戶守護,每年造船、修船所動用的人力、物力不計其數。後來張平便想了一個辦法,命工人在岸邊挖一個大坑,在坑中造船,船造好後,掘開一個缺口,將水引進坑中,船也就順勢浮了起來,得以駛入河中。從此這類大坑就被稱為船塢。船塢的出現讓造船變得簡便又省力。
又據北宋沈括《夢溪筆談》記載,北宋熙寧年間,一艘長二十餘丈的龍船,因船腹敗壞,欲行修治,但在水中無法施工。宦官黃懷信發明一新方法,在京城汴梁金明池北,挖一能容納龍船的大土坑,坑底打樁,樁上架粗大梁木,然後把土坑與金明池挖通,讓池水流進坑裡,並把龍船拖進來停靠在梁木上麵,再把通向金明池的渠道隔斷,用水車車出坑裡的水,龍船就懸空架於梁木上了。等到修理完畢,再鑿開渠道,把金明池的水引到坑裡,龍船就又浮上水麵駛出。這是世界上最早見諸記載的船塢。
直到一四九五年,英國亨利七世時期,在普利茅斯建造了歐洲第一個乾船塢,但比張平的船塢晚了五百多年,比黃懷信的船塢晚了四百多年。因此,“世界船塢之父”非中國北宋初年的張平莫屬。
蘇瀾指著作塘道“龍坎船塢有幾個作塘?”
鄧謙笑道“四個作塘。這規模已經不小了。”
“據我所知,其他船塢一般隻有兩個作塘。”何盾笑道,“殿州的蓮花船塢雖然有四個作塘,但都比龍坎船塢要小。”
杜誠問道“無論造船還是修船,肯定不是在水中,而是在岸上,或者懸空架於梁木上。那麼,船修好後,船怎麼入水呢?”
何盾笑道“公子,龍坎船塢每個作塘上都有水閘,還有下滑水道。具體怎麼操縱,還要請鄧源先生來做介紹!”
宣誠和易坐一直沒有講話。雖然他們也生活在內陸大江大湖之中,可是,如此規模的船塢,如此多的海船,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早已是瞠目結舌。
蘇瑞尚也沒有講話。他比任何人都要鬱悶、焦慮。沒有戰船的海軍能被稱為海軍嗎?他隻能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皇上早日把銀錢撥付到位,爭取明年能夠把大成海軍船隊建造完成!
一行人牽著馬匹,順著龍坎南礁的海邊小路向海灣走去。
老遠,有幾個人笑著迎了上來,正是鄧源和船塢的幾個官員。鄧源介紹,一個雞皮鶴發的老者,是都水監官員車茗,負責製定造船計劃,掌管造船業務。一個高胖中年大漢,是工部司官員魯放,負責督查船務。一個瘦高條中年,是幫工指揮廳官員宇文東,負責監督造船工匠施工以保證造船質量。還有兩個是作坊負責人,他們相當於前世的車間主任。其中,車茗是七品,魯放和宇文東都是八品。鄧源是誌船,即設計部門的船樣師傅,是匠人而非官員,自然沒有品級。
另外,還有一個熟悉的麵孔,是振濤營千總、從四品揚威將軍丁強。還有兩個身著六品校尉軍官服飾的寧波、扈加。原來,振濤營駐守在石寨大港以及船塢,負責港口貿易安全以及船塢造船安全。之前,船塢的安全歸兵部直屬管轄。幾年前,自從倭寇在殿州上岸,殺害殿州通判徐迪和將軍夫人林簪娘之後,兵部將船塢的保衛工作劃歸殿州衛軍。通常,六品校尉寧波、扈加常駐龍坎船塢,丁強的駐地在石寨港,今日是奉蘇瑞尚之命提前來此迎接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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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杜誠的意思,鄧謙隻介紹了正三品英武將軍蘇瑞尚,其他人則說是將軍的扈從。船塢來人隻有丁疆認識杜誠。
車茗、魯放、宇文東三人早就收到了聖旨和兵部、工部的文書,單等銀錢撥付到位,就會為大成海軍建造戰船。所以,見到正三品英武將軍,他們趕緊上前,給將軍下跪叩首。蘇瑞尚趕緊請他們平身。
丁疆見到女扮男裝的蘇瀾,笑著直眨眼。
他們巡視的第一個地方自然是船塢。
因為是從北而來,所以他們首先巡視的是離他們最近的北一塘。
北一塘是四個作塘中最靠海邊的一個。作塘周邊有些樹木,還有拴馬樁,大家紛紛拴好了馬匹。
車茗、魯放、宇文東等人領著大家從側門走進了船塢。
一進去,蘇瀾首先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油漆的味道。隻見一隻跟“乘風號”差不多大小的船隻上,有很多工匠正在忙著安裝桅、帆、舵、櫓,還有一些工匠正在給船隻上漆。難怪有這麼重的油漆味道。“乘風”號和“破浪”號都是二千石,看來這艘船應該也是二千石。
蘇瀾放眼望去,所謂作塘其實就是深挖在地下的一個長立方體深坑。這北一塘大約有四百多米長,寬約四十多米,深達十多米,周圍塘壁都是青條石砌。塘中靠左側有一個綿延的、巨大的、長方形的、由數百根直徑一米多的豎樁和橫梁搭建起來的架子,每根豎樁的間距約一米左右,架子高度約三米左右。這個架子,就是修造操作台了。目前,架子上有大大小小十來艘船隻,都在定桅、刷漆。鄧源介紹說,再過幾天,這十來艘船都可以下水了。
蘇瀾好奇地連聲問道“鄧先生,這裡四個作塘都是這樣的木製操作台嗎?都可以同時生產十多艘船隻嗎?”
“之前全部是木製的。可是,大約五、六十年前,南一塘的木製操作台因為年久失修,坍塌了,後來就修建了一個石製的操作台。待會兒您可以看看。”鄧源笑道,“不過,我們的四個作塘長、寬、深度都差不多,能同時建造大大小小十多艘船隻!”
一個作塘可以同時建造十多艘船隻,四個作塘可以同時建造四十多艘!這個產能是驚人的!
杜誠對閘門和下滑水道很感興趣,於是一行人又來到進水口,也是出水口。蘇瀾這時注意到,作塘地麵距離塘頂起碼有十幾米,四、五層樓高,為方便船隻進出,進出水口更是券頂穹窿,高軒闊朗。因為此時正在造船,所以進水口,也是出水口的懸門,即閘門是封閉的。
蘇瀾還發現,作塘的四周是木柵欄牆,有很多門,此刻大多打開著。木柵之間,以及木柵欄牆與頂之間是半封閉的。那些裸露的地方既是用來通風,更是用來照明的。這個時代沒有電燈,隻能做成這種半封閉的,既確保安全、遮風擋雨,又能通風和照明。
車茗指著進、出水口懸門介紹道“我們用上等生鐵鑄造了船塢懸門和起重絞車。懸門上鑲鐵耳,以方便環穿粗索。我們運用裝了滾動軸的起重絞車,作為懸門起閉的工具,這叫滑車絞法升降船塢懸門。懸門啟閉時,令旗揮動之下,工匠在杆上所裝的同一個軸上,裝上直徑大小不同的兩個滑車,使原動力一邊,即人搬絞車的一邊,轉動較大的滑車,再由同軸上的一個較小的滑車轉動,以牽動升降懸門的繩索,這樣可以用較小的力量吊動較大的重量,使懸門很容易被升降起來,並移往他處。懸門開啟,江水湧入船塢,船隻浮起。從進水口也是出水口的懸門出去即可。懸門關閉後,塘內的水用水車車出。”
魯放還道“為了防止船隻與船塢之間,或者船隻之間發生碰撞,船塢的青石砌牆上還砸進鐵釘,拴上鐵鏈或者麻纜,用以固定船隻。”
大夥果然看見船塢的青石牆上砸進許多鐵釘。蘇瀾注意到,這些鐵釘、鐵鏈或者麻纜都有兒腿般粗壯,顯得格外結實、牢靠、穩固。
“不過,船塢懸門船閘的修造和運行成本很高,而且需要嚴格的維護人員和啟閉製度,靠民間力量難以完成。”車茗繼續道,“所以,船塢一般都是官營,或者是官民合營。”
蘇瀾又問道“修好的船隻是等到一起同時下水嗎?”
“如果彼此完成時間差不多,可以攢在一起下水。”
杜誠了然,不住點頭“下水滑道又是怎麼回事呢?”
車茗帶著大家來到操作台旁邊。蘇瀾注意到,操作台的右側原來是坡式的,有一個傾斜的橫向滑道,緩坡末端,在距離塘底大約一米半處突然中斷成垂直角,這樣船隻在推力和重力等作用下,順著橫向滑道滑入水中。
蘇瀾看了後笑道“船隻從操作台上挪到滑道上,又從滑道上滑到水裡,可不簡單啊。你們用了什麼方法?我猜猜,應該用了滑板?滾木?該不會還用了稀泥和油脂吧?”
車茗眼睛一亮道“還真是用了滑板、滾木、細沙和潤滑性良好的稀泥、油脂!當然也少不了人力拖曳下水。”
鄧源也道“……操作台上已經造好的船,若需要提早下水的話,就可以用橫向下水滑道來下水。這種方法,注入作塘的水可以不用那麼多。”
想到空間裡的那些寶貝,蘇瀾不禁微笑。滾木的方法對船底有一定的磨損,前世應該是用氣囊這種軟體材料來代替滾木,以減少船底的磨損。當然,如果自己一個小孩的滑板車,然後弄一些軸承,相信船塢的能工巧匠們能夠做出更加精密、先進的入水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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