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掉落的是赤金鑲紅寶的簪子,蘇瀾給的是鑲七色寶石的赤金孔雀簪!”她形容了半天。
沈浮慍怒,不由罵道“蠢貨!這是縣主知曉你們貪婪,所以才用簪子利誘,讓你們著了道!”他大聲喊道,“管家!”
沈連推門進來。沈浮羞憤地問道“……花廳裡,那些東西都還在嗎?”
沈連歎口氣“還在。”
“你馬上去找一支赤金鑲紅寶的簪子,兩支鑲七色寶石的赤金孔雀簪子。”
沈連去了好半天才回來,交上來一支赤金鑲紅寶的簪子“大人,找了半天,沒有看到那兩支鑲七色寶石的赤金孔雀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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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找過了?”
“是的,大人!”
沈浮沉吟道,“會不會是婆子澆水時趁亂拿走了?”
“不可能!”沈連道,“我在現場督促著。”也看見了醜態畢露。
“一定是潘坤的婆娘趁亂全部拿走了鑲著七色寶石的赤金孔雀簪!這個貪婪無恥的老賤人!”袁嬌怒罵道。
“她什麼都沒拿,隻穿了一件婆子的衣服,就被潘坤帶走了!”沈連解釋道。
沈浮氣得倒仰!全部?拿走?都到如此地步了,她還在糾結潘坤的婆娘拿走了金簪!他不禁死死盯著袁嬌。這還是自己那個享譽京城的貴婦,內閣次輔家的名媛?不由得長歎,果然,眼裡滿是東西,到頭來手裡沒有任何東西!
這時,他忽然一怔,將赤金鑲紅寶的簪子放到鼻尖,聞了半天,怒不可遏地道“什麼孔雀簪,分明是這支簪子上有毒!”
此言一出,不僅袁嬌和沈連,就連沈浮自己也愣住了!大庭廣眾之下,把毒下到袁嬌的金簪上,膽子之大用心之細,速度之快反擊之準之狠,真是令人咂舌!
“這不可能!我的簪子離開我就那麼一會兒工夫!”袁嬌難以置信,喃喃自語。
“你仔細回憶一下,這個簪子是被什麼東西打落在地上的,又是怎麼撿起來,怎麼插到你頭上的!”
“當時,我正準備起身給蘇瀾敬酒,那女仆恰好給她布菜,筷子就把我的簪子打落在地上。然後,那女仆就蹲下身去撿起來,還用綢帕反複擦拭乾淨,為我簪上發髻。不過,她粗手笨腳地把我頭皮弄疼了好幾次!”
“弄疼你的頭,是讓你的頭皮劃出傷口,讓貓情草的毒迅速進入血液!”沈浮冷笑道,“現在分析,你的簪子接觸了四種東西,一是筷子;二是綢帕,三是泥土,四是她的手!但是,筷子可以排除,因為打落簪子時,筷子接觸的是簪頭,可現在分明是,整根簪子上都有毒!另外,也可以排除泥土,貓情草沒有多到滿地灑;也不是手,因為手上有毒的話,應該是手和簪子接觸的那些點上有毒,而非像現在這樣均勻地每處都有毒!”
袁嬌目瞪口呆地望著沈浮。他怎麼能發現,整根簪子每處均勻地都有毒?
沈連也癡癡地望著沈浮。他既佩服沈沉心思縝密,分析得頭頭是道。同時也細思極恐,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能冷靜地條分縷析!
“那就剩下一種可能,就是擦拭簪子的綢帕了!你不是說,她用綢帕反複擦拭嗎?毒就是這樣下的!”沈浮苦笑道。
“可是,她哪來的貓情草?”袁嬌迷惘地道,“那可是娘娘從宮裡……”
“自然是從你這裡來的!”沈浮忽然一陣清明,“那杯貓情草毒藥,蘇瀾肯定沒喝,因為她喝了酒但沒發瘋!那麼,她的毒去了哪兒?潑在了身上!然後借著換衣服的時候,把沾了毒的地方撕下來做了綢帕,把貓情草原樣奉還給了你!”
“那潘坤的婆娘發瘋怎麼解釋?她可沒接觸我的鑲紅寶金簪!”袁嬌強調著“我的”兩個字,令沈浮非常刺耳。
“她雖然沒有接觸你的鑲紅寶金簪,但是她插上了鑲著七色寶石的赤金孔雀簪!”沈浮故意咬著“你的”字眼,嘲諷道,“如果我沒說錯,她在插簪時,一定也被插痛了!”
“確實如此!蘇瀾還說,她沒有及笄,不會插簪,手生!還有件事也很古怪!”袁嬌道,“綠玉說,當時茶杯摔在地上時,打濕了蘇瀾的裙子,她說去換,可席上,我發現她沒有換衣服,還是穿著原來進府衙時的那一件!”
“不是沒有換,而是換了一件一模一樣的!”沈浮肯定地道,“因為,她進門時穿的衣服,沈沉躲在暗處已經看得一清二楚,鎖定了她的衣服顏色和式樣。為了確保沈沉喝醉了酒也不會認錯人,她換了一件一模一樣的衣服!”
袁嬌驚呆了,心裡一邊咒罵蘇瀾狡猾歹毒,心機深沉,一邊讚歎夫君絕頂聰明,雖然不在現場,卻什麼都逃不脫他的眼睛!隻是,眼前這個聰明絕頂的男人還能是自己的夫君嗎?袁嬌想著,不由抽泣起來。
“不對呀,大人!”沈連道,“一則,花廳並沒有看到那兩支鑲著七色寶石的赤金孔雀簪;二則,她既然已經把毒下在了鑲紅寶金簪上,為什麼又在孔雀簪上也下毒?”
“下在兩個簪子上,是要確保下毒萬無一失!還要挑撥兩個女人爭吵,失去理智!至於現場沒有找到鑲著七色寶石的赤金孔雀簪,很正常,那個殺千刀的拿走了!”沈浮無奈而又憤懣地道。
“二公子!”沈連驚呆了。他恍然大悟。他確實看見沈沉從地上撿起了銀票、銀元寶和金花生。趁亂拿走鑲著七色寶石的赤金孔雀簪也順理成章。他得吃飯啊!
“她早就知道我們要下毒!”沈浮直擊要害,“說,為什麼跟潘坤的婆娘攪和到了一處?”
袁嬌忽然臉紅了。她囁嚅著,半天不吭一聲。
沈浮心裡透亮“叔叔,請你幫我照看一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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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連諾諾告退。有些事情不知道更好。
聽沈浮提起兒子,袁嬌既羞愧又痛悔,眼淚汪汪,不勝嬌羞。沈浮覺得惡心、反胃。他萬難忍住,不怒自威道“從實招來!你可想好了,你說的是真是假,我有一百種方法知道真相!到時候莫怪我斷了夫妻、母子的情分!”
袁嬌一陣心虛。事到如今,她不敢撒謊!如今騙是騙不過的!以前能夠騙過,那是因為沈浮相信她。可現在,信任已經蕩然無存!更何況,沈浮還拿兒子沈棟來威脅她!
“……潘坤的婆娘在酒桌上胡言亂語,說什麼潘坤審了一個案子,是……生妻……再嫁,我一生氣就……”袁嬌全身發虛,聲如蚊蠅。
“她說她的,跟你有何關係……”話未說完,沈浮忽然一愣,立刻頭暈目眩,渾身哆嗦,厲聲道,“難道,你是再嫁生妻?!”
“夫君,夫君,妾身不是,是,生妻再嫁!”袁嬌本想匍匐著撲過來抱沈浮的大腿,可看他臉上烏雲滾滾,眼神狠戾,嚇得反而倉皇後退,顫抖著,由跪而倒在地上。
沈浮咬牙切齒,怒不可遏“真是好手段!我竟不知,內閣次輔袁文大人榜下捉婿,竟然塞給我一個再嫁生妻!”他忽然一頓,冷冰冰地道,“那洞房時,元帕上的落紅是怎麼回事?”
“……雞血……”
沈浮又是一陣狂咳,咯出一大口鮮血。急忙用帕子堵住了嘴。忽然想到元帕上的雞血,不禁一陣作嘔。
袁嬌想上來服侍,可又不敢,隻能從地上坐起,擔憂地看著沈浮。
看著袁嬌惺惺作態,沈浮怒極反笑“那我是不是該問,你那夫君姓甚名誰?為何離開?還有……”他努力平複情緒道,“有無子嗣?”
“夫君,事情是……妾身的生母姓厲,原是杭州官宦之女。後來,因為外祖貪墨,成為罪臣之女……”
沈浮依稀記起,幾十年前,杭州的確有位姓厲的通判,因為貪墨受賄被打入監牢,不久病死在牢中。其家族男丁全部流放,女子被罰沒到教坊司做官妓,就連其六十多歲的老母都沒能逃脫!隻是,當時沈浮年幼,完全不知此事,還是後來入了官場才聽人說起。
“罪臣之女?恐怕還是教坊司官妓吧?”沈浮譏諷道。
“夫君,您怎麼知道?”袁嬌驚詫道。
“很好!”沈浮心如刀絞,咬牙道,“還有什麼醃臢事,都說出來!”
“父親和母親青梅竹馬定了親。出了此事,自然親事作廢。父親另娶了高門庶女,後來就……”
借助嶽家,青雲直上!和他沈浮一樣!沈浮頭腦清明,滿腹仇恨!
“我父親憐惜母親,悄悄為她贖了身,養在外室。後來就有了我……”
真不錯,堂堂內閣次輔家的所謂名媛,原來是罪臣之女、官妓之身、外室之婦生的賤種!所謂探花郎、從三品知府的貴婦夫人、皇子的親舅母,卻是個再嫁生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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