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帖式看了眼手中的路引,然後再次校對了下地址,搖頭道:“沒錯,就是這裡。”
關忘文皺眉道:“萃華池書院是二品頭牌,你們給個三品書院……他麼的還是三品下書院的園子,怎麼?要搞事情?”
筆帖式也是個讀書人,雖然隻是微末小吏,對關忘文的說話風格有些不太適應,因而答話也沒有什麼好語氣。
“這個在下也不知情,你不如去問主事大人。在下也隻是按照主事大人給的路引辦事。”
說完,他還不忘加一句,“二品頭牌?嗬,青樓裡的頭牌每隔幾年都要換一次,你二品頭牌換了不也正常。”
他見關忘文和他同樣隻是個修心境的修為,更加不會有什麼尊敬可言了。
關忘文自己倒是無所謂的,二品的院子還是三品的院子,住起來差彆也不大。
可餘秋風在乎啊!
餘秋風事先就和他交代過,京城中各書院下榻的時候,有著嚴格的規定。
像萃華池書院的品級,正常來說,應該是入住文華齋的,如果國子監和學政司已經默認他們升品的話,至少也會住到流連亭。
除此以外,他餘秋風絕對不會踏入半步,實在丟不起那人。
所以,關忘文此時也不能退讓,拉住筆帖式不鬆手道:“不行,你帶我們去文華齋,否則的話,你彆想走。”
筆帖式想要甩掉他,可奇怪的很,無論他用什麼樣的方法,關忘文的手都牢牢鎖住他的手腕,怎麼也掙不脫。
到最後,筆帖式也無奈了:“我說你這人講點理好伐?我一個筆帖式也做不了這個主,你若是不滿意,可以去找學政司啊,實在不行,你去找國子監啊!拉我乾什麼?”
關忘文搖頭道:“我不管,你今日不帶我去文華齋,我絕對不會鬆手的。”
無論筆帖式怎麼說,關忘文反正翻來覆去就那句軲轆話,怎麼也不鬆口,更不鬆手。
正當兩人處於僵持的局麵不下時,一隊百人規模,身著全身鎧的騎兵正好從浪滄園前經過。
“停。”
為首的將領模樣的抬起了手,騎兵隊伍立時止住。
為首的將領跳下馬,走到了正在拉拉扯扯,糾纏不清的兩人身邊,問道:“兩位都是讀書人,怎麼在街上拉扯,完全不顧讀書人的體麵?”
關忘文轉眼一看,隻見這個將領身高體壯,一身金色的覆麵戰甲,背後還背了一把誇張的,與人差不多等高的雙手大劍。
關忘文奇怪地往後看了一眼,這家夥背著這劍是怎麼騎的馬?
筆帖式轉頭卻嚇了一跳,本能地想拱手行禮,可他的一隻手還被關忘文死死抓住,等到要行禮時才發現,自己隻能單手做個佛家的見麵禮了。
筆帖式隻好作罷,低頭躬身道:“草民參加晉王殿下。”
關忘文眉頭一挑,這個就是晉王?
李休語老爹的競爭對手?
晉王李治民卸下了麵甲,露出了一張方正頗具威嚴的麵孔。
他衝筆帖式還了一禮,嚇得筆帖式趕緊躲開,表示不敢受禮。
禮節做全了,李治民才問起來怎麼回事。
筆帖式將事情說了一遍,李治民眉頭微蹙,冷聲道:“萃華池書院至今還是二品書院,理應入住文華齋,學政司怎麼做的安排?”
筆帖式苦臉道:“殿下,草民也不知道啊。上官可能有上官的考慮,我們這些打雜的,也隻是按照上官的意思去辦。”
李治民轉而對關忘文道:“這位小先生,不如你隨本王去一趟學政司,有本王在,想必學政司也不會為難。”
關忘文從他的語氣當中可以聽出來,似乎他堂堂一個王爺,也不能隨意乾涉學政司的決定。
關忘文猶豫了下,還是鬆開了筆帖式的手腕,衝李治民道:“算了算了,就住這裡得了,不勞煩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