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浮屠山,便見清風在山門處,見他們回來,緊繃的神色微微放鬆。
白龍落地化形,伏青骨上前問道:“清風掌門是特地在此處等我的?”
“嗯。”清風觀她靈力有損,形容也有些狼狽,皺眉道:“要下山除魔,怎麼也不招呼一聲,武陵派的令牌又不是掛著好看的。”
“本是下山散散心,沒成想會遇到妖魔作祟,讓你操心了。”
“下次有事,記得知會我們,除魔衛道並非你一人之事,不必事事都往身上攬。”
“遇上了,總不能袖手旁觀。”見他還要嘮叨,伏青骨連忙道:“好好好,再有這樣的事,我第一個先通知你。”
清風歎氣,關懷道:“傷得怎樣?要不要找少穀主看看?”
“我過會兒去找她。”伏青骨問:“是席玉告訴你豫州之事的?他人呢?”
“小師叔這般迫不及待地想見我,可是想我了?”席玉從傳送陣中緩緩走出,笑容可掬。
白虺啐道:“呸,不要臉。”
狐狸耳朵一撇,裝沒聽見。
伏青骨對白虺道:“我想吃禪院裡的饅頭,你去幫我領兩個,過會兒該沒有了。”
“偏心眼!”白虺冷哼一聲,化作一道光,裹著白小缺上山了。
席玉牙酸,這四腳蛇可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他對伏青骨問道:“小師叔這趟豫州府之行,可打得痛快?”
“痛快沒有,痛倒是真的。”伏青骨道:“巫危行比我想象中,更難對付。”
不僅難對付,而且還有病,簡直就是個瘋子。
清風道:“可是那幽人宮的宮主?”
伏青骨點頭,“正是。”
“他來浮屠境,可是為了阻止仙盟大會?”
“不好說,他驅使魔族兩度攻打浮屠境,看似是想報複,阻止仙盟大會,可我卻總覺得他是唯恐天下不亂,故意掀起風波,然後達成自己不為人知的目的。”伏青骨對席玉道:“在我給你傳信之時,你是不是已經知道,巫危行躲在豫州府?”
“是淩霄先發現的。”席玉利落地甩鍋,“隻是巫危行挾持豫州府衙,行蹤又詭秘難尋,所有他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在豫州城外設伏,然後派弟子入城暗中探查。”
過後的事,伏青骨也知道了,弟子們見妖魔殘害百姓,按捺不住出手,所以泄露了蹤跡,被通緝追捕。正好她去豫州府找白藏,又通過雲述得知巫危行也在豫州府,便撞上了此事。
這看起來像是巧合,可伏青骨總覺得席玉有順水推舟的意思。
她記得自己和楚嶼芳商量去豫州時,狐狸也在場,他若是想套話,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其中指不定還有老和尚的事,不然又怎會透過同心陣,傳她佛心咒護她元神?
老和尚耳朵一向尖得很。
席玉彎起眼睛,“好在小師叔威武,否則還真不好破這豫州府。”
“少拍馬屁!”伏青骨手癢想揍人,隨後道:“可惜此人太刁滑,根本抓不住。”
席玉安慰道:“至少我們對他,不再是一無所知。”
“這倒也是。”伏青骨又問:“封元虛怎會忽然來浮屠境,難道是紫霄雷府出了何種變故?”
“鐘遇在封元虛麵前,捅破了巫危行的偽裝,二人撕破了臉,封元虛得知巫危行來了浮屠境,自然也就坐不住了。”
“難怪。”鐘遇揭露巫危行,想必也是受席玉指使。
清風聽說封元虛來浮屠境,便知道是衝伏青骨而來的,“如今各派齊聚浮屠境,即便他封元虛修為再高,也休想肆意妄為。”
“就怕是個比巫危行還瘋的。”伏青骨心存憂慮,她對席玉問道:“你既引他來,可想好了應對之策?”
“這還得看小師叔。”
“我?”狐狸一笑,伏青骨冤大頭上身。
“小師叔先前的計劃可有變?”
先前的計劃?說的是假意投靠巫危行?
經過紅霞樓一戰,伏青骨對此有些動搖,因為她沒把握能控製住巫危行,不過聽席玉這意思,這是有後招?
“不變。”
“那就好。”
清風聽得雲裡霧裡,“什麼計劃?什麼變不變的?”
席玉賣關子道:“很快清風掌門就知道了。”見清風要追問,他又對伏青骨道:“大師在普慧殿等你。”
“哦。”伏青骨想到丟失的青牛,還不知該怎麼跟老和尚交代,“那便先行一步,二位自便。”
說完,便快步離去了。
席玉對清風道:“掌門還未用膳吧?禪院裡的齋飯不錯,不如隨我去嘗嘗?”
清風點頭答應,“也好。”反正人都走了,不如找席玉打聽打聽情況。
伏青骨至普慧殿,老和尚正下早課,兩人在殿門前碰頭,謙讓著跨進了殿門。
“多謝大師相助。”伏青骨朝枯禪一禮,若不是有他的佛心咒護住元神,她恐怕會被魔氣侵蝕,從而讓巫危行鑽了空子。
“應當的,施主不必多禮。”枯禪拿過一隻蒲團,請她入座。
伏青骨坐下後,他伸手往她額頭一點,解開了佛心咒,她體內有魔種,用佛心咒壓製久了,對她亦有損害。
“我有一事想向大師請罪。”
“犀渠之事?”
“大師神機妙算。”
“它心有不甘,早晚都有這麼一天的。”枯禪道:“隨它去吧,它自有它的造化。”
“大師就不怕它再傷人?”
“它已遭天罰,繼續逆天而行,這天地便再無它容身之處。”
這老和尚果然什麼都知道!說不定就是故意讓她帶青牛下山的。
枯禪見伏青骨麵無表情地盯著自己,唱了一句‘阿彌陀佛’,打岔問道:“施主此次與巫危行交手,有何心得?”
“大師對此人了解多少?”
“不比你了解得更多。”
伏青骨握住腰間玉佩,輕輕摩挲,“他與我一位友人十分相似,且淵源頗深。”
枯禪朝她伸出手,伏青骨猶豫片刻後,將玉佩解下來交給了他。
玉佩剛沾枯禪之手,三郎便從玉佩中滾了出來,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模樣看起來十分虛弱。
“三郎。”伏青骨上前將他扶起。
聽到她的聲音,三郎睜了睜眼,很快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