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軍情急報鹹陽,大王急召您上朝議事。”
雲英著急忙慌的衝到文學館旁邊,生怕耽誤了王陳的時間,就直接站在樓下,扯著嗓子喊他。
在其他人都開始改口稱呼王陳為“君上”後,隻有雲英還改不過來,一直稱呼他為公子。
雲英比王陳要大五歲,是貼身侍女,很小很小就在照顧王陳起居了,照顧王陳的時間跟王陳年齡一樣長。
“知道了,給我準備一套常穿的朝服。”
她的話音剛落,王陳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聲音清朗溫潤,宛如他本人就站在雲英身邊低頭輕語,撫去雲英內心那一抹急躁。
王陳沒有立刻下樓,反而向身邊人發問。
“需要急報鹹陽的軍情,要麼前方大捷,要麼前方大敗,先生以為會是哪種?”
尉繚略微思考,麵色開始複雜起來,欲言又止。
王陳見狀,開口寬慰道:“先生,你我之間,說話不必顧慮,我知道先生的為人,大可不必在意那些俗人的想法。”
“唔……恐怕是大敗。”
“先生跟我想法一致。秦軍大敗。”
尉繚的專業素養,總是能讓王陳十分欽佩。
王陳知道結果全靠曆史,尉繚知道結果全靠廟算。
“秦軍戰力當世第一,君上不放猜猜秦軍失敗的原因。”尉繚興致盎然的提議。
“不如我們各自在紙上,寫出答案吧。”
說完。
王陳不待尉繚反應,攤紙落筆,寫下三個秦篆。
然後,起身看了一眼尉繚正在的三個字,沒有說什麼,直接離開,前往章台宮。
尉繚也不以為意,身軀微微探前,將王陳留下的三個秦篆,與自己寫下的三個魏篆,擺在一起。
隻見桌上。
魏篆:信陵君。
秦篆:魏無忌。
……
去年,也就是公元前248年,秦軍在上將軍蒙驁的帶領下,大敗趙國,奪取整個太原郡。又在王陳的建議下,將整個太原的豪強大族遷徙到關中,為關中開墾溝渠,興建一項即將造福關中世世代代的大型水利。
消化掉戰果之後,秦軍順勢而下,直驅魏國。於今年,也就是公元前247年,大勝魏軍,占了高都城,向魏的國都大粱前進,陳兵城下。
五萬魏武卒,是魏國最後的脊梁,可麵對秦軍銳士,尤其是裝備了公輸家機關獸的秦軍,哪怕是強如魏武卒,也快被消耗殆儘。
值此國破家亡之際,魏王想起了那個戰無不勝的弟弟,開始一遍又一遍的向信陵君求援。
信陵君一方麵不敢回國,另一方麵又對魏王有氣,甚至對自己的三千門客放出狠話,誰要是敢勸他回國,彆怪他動手殺人。可惜,這個年代,很多人都重情義輕生死。
有兩個門客直接上門喊話;“你之所以躲在趙國還備受敬重,是因為魏國還在啊,如果你對魏國見死不救,導致魏國宗廟不存,你還有什麼臉麵活在世上?”
信陵君聽完,二話不說就回了魏國,被魏王任命為上將軍,統率全國車騎,對秦軍迎擊。
出於對信陵君的盲目崇拜,關東六國,除了齊國不參與合縱外,其餘四國都派兵前來幫場子。
信陵君也不愧是信陵君,統領五國之兵,殺得秦軍大敗,秦上將軍蒙驁被打得跟部隊失聯。
這便是今年發生的最大事情,秦軍攻魏,而後五國合縱攻秦。
史稱,河外之戰。
……
鹹陽城。
章台宮。
天上,烏雲蔽日。
宮內,愁雲慘淡。
秦王一副病軀,此時更顯得蒼白無力。
“信陵君!咳咳咳咳……”秦王乾咳不止,“又是這個信陵君!咳咳……”
秦王本就虛弱,氣急攻心之下,導致呼吸不暢,差點沒把心肝脾肺腎都咳出來。
長平之戰後,秦國後麵又有一次攻打趙國,都打到邯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