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柯百泉隻是一個下州的知州,那也是考了進士,走了吏部,天子禦點的一州正印官。
說砍就砍了!
柯百爾甚至沒有來得及驚恐、乞饒、咒罵……
楊沅的一名親兵走過去,揮起刀。
“噗!”
一刀落下,人頭落地。
這刀很好,很鋒利,還有韌勁兒,彎成弧形都不會折斷。
這是回到大理的楊連高,敬奉給楊沅的禮物之一。
他送了楊沅三十口大理刀,被楊沅用來裝備自己的親兵了。
柯知州,死!
這就是此地成為戰區之後,楊沅的特權。
他有權先斬後奏。
哪怕朝中有柯百泉的同窗同年、座師故交,頂多也隻能在事後彈劾他是否用刑不當。
但是,沒人能說他擅殺大臣的不是。
這就是這裡成為軍管區後,做為戰區總司令的楊沅,所擁有的特權。
人頭掛上了高竿,楊沅甚至沒有多看一眼。
在有人忙著豎杆掛人頭的時候,他已經進城了。
敘州文武,唬得麵無人色。
幸好楊沅也懂得將熊熊一窩的道理。
這些佐貳官或許也有不合格的,但是敘州之事發展到如今這步田地,那麼多的百姓被殘忍地殺死在這場動亂中,柯知州才是最大的責任人。
楊沅沒有遷怪他人,也沒有細究他們的過失。
楊沅一進府衙,坐上柯知州那張座位,就開始逐雷厲風行地詢問起了此地的情況。
眾官員垂首候於堂下,逐一上堂進見、述職,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
高高的山坡上,泰熙兩頰嫣紅。
那初泛的嬌紅,就像陽光灑照在雪山尖上一抹亮麗。
李鳳娘卻有一種莫名的慌亂和羞意。
因為一陣風來,她才感覺些許的不適。
從小到大,她還是第一次產生這樣的反應。
這讓她有種莫名的羞愧,唯恐被人察覺異樣。
但……,她和泰熙對視時,兩人眼中卻各自有著一抹驕傲。
那驕傲因楊沅而來。
看起來,她們都已把那個威風霸氣的男人,視作了她的囊之物了。
“走,我們下山,進敘州城。”
李鳳娘發現沒有露出什麼異樣,便重新恢複了活潑雀躍的模樣。
她挺直了腰杆兒,第一個提馬衝下山去。
……
楊沅正在府衙中逐一向本地文武大員們詢問著該地情況。
他不會偏聽偏信任何一人,每一個人都問到,不僅全麵,有些消息,哪怕稟報人無心矯飾或掩瞞,但是站在他的角度和立場,客觀上就是起到了這種作用的事情,也會被他還原真相。
天色已經微暗,外邊應該點燈了。
隻是楊沅不發話,沒人敢擅作主張。
敘州三蠻……現在應該是說敘州二蠻,因為其中原本最強大的馬湖蠻已經不成氣候,零星活下來的人,最多湊足一個寨子,根本不能稱其為一部了,就更不要說是敘州最大的部族了。
而這一切,都是楊沅麾下的那些火器兵和那些瘋子們造成的。
如果說這還不至讓敘州文武害怕的話,今日楊沅進城時,像殺雞一般殺了知州柯百泉,卻是真的讓他們恐懼起來了。
“天色有些晚了呀。”
楊沅也有些疲倦了,向外看了一眼:“掌燈吧。”
隨著楊沅一句話,沉浸在黑暗中的敘州府衙,瞬間燈火通明。
許多奴仆下人、捕役差官,早就備好了蠟燭和燈油,架好了梯子長鉤,就等楊沅一句話呢。
“剩下的,明天再彙報吧。”
楊沅站起來,底下的人立即跪了下去。
楊沅懶洋洋地揮手:“我乏了。”
“報~~”
楊沅話猶未了,主動要求負責府衙外圍守衛的潼川團練使甘泉,便快步走了進來。
“撫帥,馬湖蠻、南廣蠻、石門蠻,三蠻派人,拜見撫帥。”
“哦?”楊沅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他此來,當然是要先解決敘州三蠻,再繼續南下的。
隻不過,他沒想到,敘州三蠻會這麼快就主動與他接觸。
他本以為,還要搜山趟穀,好好消遣消遣這些山中野人呢。
楊沅又坐下了:“叫他們進來!”
本來跪在堂上的文武官員急忙起身,左右列隊肅立。
片刻功夫,三個穿著本地蠻戎特色服裝,頭上戴羽毛裝飾,項間掛著銀項圈的土蠻,各自手托一個托盤趕來。
府衙大門敞開著,中間為大門,兩邊為角門。
三蠻來人沒敢走正門,從左右角門進來,再在堂下排成一排。
然後,他們就跪下了。
他們跪在地上,托舉著托盤,膝行向堂上跪爬而來。
他們三個,是兩個白頭發,滿麵溝壑的老者,還有一個,是五旬上下的婦人。
三人手中,各自托著一個托盤,每個托盤中,都盛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左右敘州文武官員,立即一陣竊竊私語。
隨楊沅南下的樊江和王大少,有些意外地向楊沅的公案前靠了靠,以便隨時可以攔在楊沅的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