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慶祝劉綽與李二訂婚,族長做主,大宴賓客三天。
之後,李九郎一行人還要在彭城停留七八日,由劉氏族人和刺史府的人帶著在彭城好好遊玩一番。
忠管事則要帶著婚書快馬加鞭趕往忠州了。
劉綽照著往年的老例給李二打包了些零嘴,外加一封信。
她在信中隻強調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劉綽的郎君決不允許納妾。
若李二要納妾,要麼現在就悔婚,不要下聘。要麼,就是和離收場。
李忠拿了東西後,卻還在她院子口猶豫著。
劉綽道:“忠管事,可是還有什麼事情要指教?”
李忠憋了半天,開口道:“五娘子,那把刀您既然收下了,有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回禮?”
啊,是要回個定情信物麼?
這個劉綽倒不是沒想過,隻是實在想不到可以送李二什麼。既要有意義,還特殊的。
主要兩人多年未見,現在她對李二的感情實在談不上是愛情,送什麼都覺得有些尷尬。
“呃,一般女子都是送男子些什麼?”劉綽傻乎乎問道。
李忠見劉綽一臉懵懂,心道,這劉五娘子旁的上麵倒是聰明,怎麼於情愛一事上還不開竅。
“繡品、香囊什麼的,隨身佩戴的飾物也好。”
“我的繡品都是些女孩兒花樣,不適合他用。”
劉綽是個實用主義者,她突然激動地一拍手,奔回屋子。
過了一會兒,取了個好看的劍穗出來。
“勞煩忠管事代為轉告,我正想著學點刀劍呢,他就送了我一把刀。那把刀我很喜歡。這幾日,我親手打了兩個劍穗出來,一紅一藍,紅色的劍穗我留下自己用。藍色的這個就送給你家二郎君,可好?”
“這個好,這個好!”
見李忠滿意,劉綽才將藏在身後的盒子拿了出來,將劍穗放了進去。那盒子尺寸大小正合適,黃色的內襯,倒顯得那劍穗更好看了。
“這盒子也好看!”
李忠高興極了,這劉五娘子不是早就將禮物準備好了麼?送的東西還是一對的呢。女孩兒家還真是扭捏!
劉綽心道,“這可是泗州彆駕送的人參的禮盒,能不好看麼?”
李九郎在彭城的日子裡,曹氏安排劉綽,指揮庖廚的婆子們好好秀了一番廚藝。
一切都很順利。
沒想到,等李家人啟程回讚皇後,劉翁卻把劉老四叫去正廳跪著了。
劉翁和夏氏鐵青著一張臉,端坐在上首。五房所有兒子兒媳也都在。
彆人倒還好,錢氏雖跟張氏關係不錯,看見劉老四跪在那裡,臉上卻也掛著藏不住的取笑與得意。
原來,在最後一日陪同李九郎遊玩時,劉綽的四叔從多角度,裝作無意地提了幾次,劉綽不許郎君納妾的事。
“冬兒啊冬兒,你跟阿娘說,你存著什麼心思?你是想著李家聽到這消息後悔婚?綽綽的婚事出了問題對你有什麼好處?”這次就連夏氏都看不下去了。
劉冬道:“阿娘,您誤會孩兒了。兒子隻是無意間提及了此事,我做叔父的,怎會存心破壞侄女婚事呢?這樣也好,綽綽對外的確一直是這樣說的,也不好到了趙郡李氏這就沒這個要求了吧?否則讓外麵的人怎麼看我們劉氏五房?兒子這次算是歪打正著,李家人初來乍到,萬一不曉得大兄家擇婿的標準,便來提親,咱們又因為人家是高門大戶,高興到忘了說,若是等綽綽成了親再鬨起來,可就晚了。”
劉老二冷哼一聲,“六娘子跟五娘子一樣的年紀,一個定的是縣尉家的郎君,一個定的是刺史家的,有人見綽綽婚事好,妒忌了唄!這可真是司馬昭之心!何必找這些托詞來遮羞?”
張氏道:“二兄,你可彆冤枉好人啊!五娘子能有這樣好的婚事,我們做長輩的,都是替她高興的。再說了,李家的人不是沒有取消婚約麼?五娘子從小就是個有福氣的,哪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毀了婚約?”
夏氏大聲道:“你閉嘴!我告訴你,你再在背後挑唆老四做糊塗事,我就給你屋裡頭也塞個妾室。省得你閒得沒事乾,攪得家宅不寧。李家那是什麼人戶?人家會不知道查問咱們彭城劉氏和綽綽的風評?這些東西怕是一進徐州地麵就聽說了的。可人家還是來了,這就說明,人家雖知曉了,卻不在乎!用得著你們跳出來提醒?再說了,綽綽如今才幾歲?有些傲氣也是難免的。等真成了親,為人妻,為人母,自然就知道郎君納個妾不是什麼大事。”
劉冬衝夏氏撒嬌道:“阿娘,不關她的事。兒子真的是無心的。像您說的,既然李家人早就知道了,婚約也照舊,您就不要再生氣了,兒子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
劉翁道:“老四啊老四,我跟你們阿娘還活著呢。我們老了,可不是瞎了。一大家子人都在一個宅子裡住著,難免會有比較好勝之心。可綽綽這門婚事成了,對你們兄弟幾個都有好處。其他幾個兄弟都能謹守本份,怎麼就你不安分?彆以為我老糊塗了,這些年便是你們幾個吃公藏私也是你起的頭。今日,之所以將大家都叫來,是因為你太丟人現眼了!納彩那日,你大兄早就將綽綽不許郎君納妾的事情說了。綽綽不許納妾的要求嚇不倒趙郡李氏,倒是兄弟不睦,嫉賢妒能,小人行徑,會損了我們彭城劉氏的聲譽,讓人家看了笑話。”
此話一出,便是劉敏和錢氏也反應了過來。
劉氏五房雖已分家,但仍是榮辱與共。已經成了親的,受不了什麼影響。
沒成親的呢?
被戳破了心思後,劉冬和張氏一直狡辯不認。聽了這話,才後背冒汗,低下了頭。
老五關切道:“阿耶,您先消消氣。四兄這事辦得雖露骨了些,但好在綽綽的婚約沒受到影響。說不得,那位李九郎會以為咱們五房做人坦蕩,絕無隱瞞呢!”
劉翁看了眼小兒子,欣慰道:“還是魁兒懂事,從不讓為父操心。你們大兄就要赴長安上任了,你有時間多過去走動走動。”
劉魁道:“阿耶放心,隻要大兄不嫌我煩,兒子保證天天都去。”
劉魁這一說一鬨,氣氛輕鬆了不少。
劉主簿也道:“阿耶,不妨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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