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騫臉色一變,立刻大步上前,蹲下去伸手摸向謝疏鶴的胸口。
其實他聞到血腥味就判斷出來了,心頭震了震。
謝疏鶴為了這場戲的逼真,竟然真的用鳳釵刺了自己!
這妹夫能處啊,有事他是真上。
饒是楚明騫這樣在戰場上拚殺的,也佩服起了體弱多病手無縛雞之力的謝疏鶴。
先前他還不認可這個妹夫,“欺負”妹夫,這一刻他眼眶裡一熱,吩咐內侍請禦醫來。
他又擔心對方推諉,耽誤了謝疏鶴的傷勢,乾脆起身,不管是在皇宮,用上輕功就要闖去東宮把楚明玠抓回來。
楚輕盈眼疾手快,拽住了雷厲風行的三哥。
她眼裡已是一片濕潤,一手握住鳳釵,低聲說了一句,“夫君,你忍著點。”
話音落下,楚輕盈猛地一下拔出鳳釵。
鮮血飆出來,濺到她雪白的臉上,在黑夜裡添了豔麗和幾分的嗜血感。
她很生氣,氣康樂和皇帝,也氣謝疏鶴為了演戲,對自己下手這麼狠。
楚輕盈昨天跟“軍師”打賭贏了,獎勵是一瓶創傷快速愈合粉。
剛剛就趁人不注意拿到了袖子裡,然後扯開謝疏鶴的衣襟,直接往傷口上撒。
葉瑤因為避嫌沒上前,楚明騫看到謝疏鶴心口被刺穿的小洞,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一眨眼的功夫,就恢複了如初,隻剩下流出的鮮血。
楚明騫瞪大了眼睛,還懵著呢,動作比腦子快,抬手遮住謝疏鶴的胸口。
他轉過頭喊內侍回來時,麵上已經恢複了平靜,冷笑著道:“本將軍的妹夫雖然傷得很嚴重,但不勞煩宮裡的禦醫了,我們帶回去自己治!”
那言外之意就是康樂公主“重傷”了他的妹夫,他很生氣,不需要皇家假好心醫治妹夫。
皇家要是不給他一個交代,他們楚家不介意再逼迫一次皇帝。
高牧這會兒已經把禦醫拉過來了,謝疏鶴得排到後麵去,他叫禦醫想辦法讓皇帝清醒過來。
這朝中但凡長得好看點的,沒有不討厭康樂的,高牧伴在君王身側,那更是清楚皇帝寵康樂,是因為太後。
實際上康樂整天在皇帝麵前轉悠,穿衣風格和打扮更是一言難儘,皇帝也被辣到了眼睛好嗎?
所以他深知皇帝此刻並非所願。
皇後不管,那是因為人家是皇後,他這個知心人要是不阻攔皇帝,那明天他的腦袋就不保了。
高牧領著禦醫進去,跟幾個內侍上前去拉皇帝。
但皇帝勇猛力大,直接就把他們幾個甩開了,繼續十分癡迷地跟康樂進行著。
他紅著眼,麵容猙獰,完全就是一個隻管交配的動物。
殿內還有沒散去的一點味道,這一點就能讓人神誌不清。
幾個禦醫對此完全沒有辦法,已經有些中招了,在失去神誌對同僚下手之前,他們隻得退出去,跪在了殿外。
高牧跟幾個內侍拉不開皇帝,隻能放棄。
但為了保命,高牧留下了兩個太監陪著皇帝,讓皇帝知道他不是一個人經曆了這種事,到時候他的腦袋或許能保住。
於是,隨著兩個太監的加入,在藥水的影響下,寢殿內更淫靡了。
好在藥水已經揮發完了,兩個太監不像吸入太多的聖元帝那樣,他們還是有些理智的。
否則,恐怕他們也朝著康樂去了。
殿外楚明騫在說完那話後,伸出手要去扛謝疏鶴,“小妹,妹夫,今晚回鎮國公府吧。”
小妹受委屈了回娘家,娘家人給她撐腰,要這些人都看看小妹和妹夫是不是好欺負的!
葉瑤:“……”
人家一個當朝首輔,怎麼需要老丈人家撐腰了?
這感覺像是首輔大人入贅了,往後知道首輔大人是“小嬌夫”的,怕是更多了。
尤其是楚輕盈還推開了楚明騫的手,攔腰抱著首輔大人,站了起來,一臉堅毅清冷地疾步走出皇宮。
這要不是在皇宮裡用輕功,會被當成刺客被射死,楚輕盈肯定就飛掠出去了。
她的步伐很快,楚明騫追得上,葉瑤跟不上。
楚明騫目不斜視一往直前,耳力卻全都放在後麵,靠葉瑤的腳步聲判斷著距離。
他不動聲色地放慢步伐,卻又守著禮,跟葉瑤隔著幾步。
出了宮後,楚輕盈在車位上找到鐵鐵。
她騎著鐵鐵來的。
此刻已是深夜,楚輕盈帶著謝疏鶴坐上鐵鐵,緊接著食鐵獸雄壯的身軀便奔入了黑夜裡。
葉家人在等著葉瑤。
楚明騫等葉瑤出來了,他才翻身跨上自己的馬,然後遠遠地對葉瑤和葉家人拱手。
繼而少將軍調轉馬頭,追著四妹和妹夫而去。
食鐵獸當真比戰馬跑得還快,楚輕盈一路到了鎮國公府。
門房給她開了門後,她直接騎著鐵鐵就進去了。
門房進去通報,楚恂來不及對著女婿孔雀開屏,大步流星走得飛快,神采飛揚的。
卻在看到女婿胸口的鮮血時,麵色陡然一變。
他一陣風似的卷過去,眨眼功夫人就站在了鐵鐵麵前,語調都顫了,“女婿這是怎麼了?”
“說來話長,大哥在東宮裡給太子診治,爹你把府醫帶到我的院子裡來。”楚輕盈停了一下,對楚恂說完後,騎著鐵鐵去了自己的院子。
謝疏鶴在楚輕盈背後坐著,兩手圈在楚輕盈的小腹上。
期間楚輕盈怕他坐不穩,還騰出一隻手抓住謝疏鶴的胳膊。
謝疏鶴整個身軀都很滾燙,哪怕是隔著衣衫,那種熱度也傳遞給了楚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