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
呼嘯的風吹著雨水,霧氣升騰,空中氣壓似乎提高了許多,讓人喘不過氣起來。
潮濕的寒氣順著窗縫絲絲卷入,可再冷也沒有愛人的體溫更冰,解雨臣一點一點擦拭著少年的身體,標誌性的粉紅襯衫上扣子大開,露出那青紫的凍瘡。
男人看向沉睡的少年,眼裡的癡意幾乎要盛滿溢出。
“恙恙,為什麼怎麼都捂不暖你呢?”
他俯下身在少年唇邊落下一吻,伸手緊緊抱住“恙恙,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在家等我,好不好?”
沒有得到回應,他也不惱,自問自答道:“嗯,很乖。”
解雨臣在他唇上輾轉反側,最後站起身,穿好外套,走進了大雨中,身邊的手下快速跟上去,為他撐傘,上了車後,剛剛臉上的溫柔像是一個幻覺一樣,現在隻剩下殘酷的冰冷,像個空殼子。
司機根本不敢看,安安靜靜的開車,隨手把暖氣開大,卻不曾想後座上的家主皺了皺眉,冷聲道:“關掉!”
這一聲嚇得司機渾身一抖,顫顫巍巍的就把暖氣關上,解家主從去年八月那位少爺死後,就有些瘋了。
九門除了霍老太太能治住他,其他人見到他就得繞路走。
凡是跟那位少爺有關的,解家主一定會出現。
當年矜貴的解語花早已消失,現在就像瘋了的惡狼,逮住就咬。
家族勢力不斷擴大,甚至他還要對抗“南洋”。
現在“南洋”勢力很少有人知道,隻有老一輩九門中人了解一點,而且隻是冰山一角,那是比九門更加神秘的勢力。
幾十年來,從來不參與九門的事,像一棵不可撼動的大樹,錯落盤枝下是嚴實密不透風的網,而這個解家年輕的小輩卻想要刨根,拿下這棵大樹。
解雨臣低頭看著手上的老照片,無邪和宿淮。
這張照片是從霍家老宅翻出來的,看到的時候,解雨臣腦中轟鳴,久久沒有說話,種種線索串聯,卻發現怎麼都串聯不上。
他先是從霍老太太口中了解到,那是齊羽,那個女人是他的妻子,聽到這,解雨臣反倒是笑了,妻子?
不管怎麼看,都像恙恙假扮的。
“他們背後的南安號是馬六甲海域唯一的客輪,齊羽和他妻子就死在了上麵,死因不知。”
到這,線索斷了。
可解雨臣不管不顧的往下查,他得知無邪昏迷不醒的消息,去找了無邪奶奶,從無邪奶奶那裡得知了一段過往。
關於“南洋”。
南洋是明清時期對東南亞國家的稱呼,可無邪奶奶說的是一個組織。
“南洋”是一群長生者,瘋子怪物的集聚地,往往都是窮凶極惡之徒,偏偏這樣的人組成的“南洋”,不過問九門,不倒鬥下墓,不殺人放火,謹遵一個人的命令。
張海哥。
張海哥這個名字,其實是由解雨臣故意提起的,無邪奶奶聽到這個名字,沉默了好久,眼中似乎浮現了一段少有人知的往事。
“解家小子,你要查的人會要了你的命。”
無邪奶奶開口的第一句就是這個。
解雨臣低聲一笑“吳奶奶,我走到今天這步,見過無數生死,還差這條命嗎?”
他要查,要查下去,隻要關於的恙恙的,他都要了解清楚。
還有那失蹤的霍嬌和霍玲。
任何傷害恙恙的,他都要弄死,包括他自己。
“張海哥,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老九門那一輩幾乎都聽過他的名字,那時老九門剛剛盛起,勢力還沒有紮根,對於這個瘋子,是退避三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