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八爺在踏進墓室的那一刻,心裡就產生極大的恐慌。
這是他職業生涯中第一次有這種情緒。
是吉是凶,已然不用算了。
視野中,穿著白色布衣的坐化乾屍立在高台玉柱上,手中抱著一把古琴,似乎還保持著生前彈奏的姿勢。
手電筒的光線直射在乾屍臉上,皮膚紋理蜷縮,毛細血管都能看清,乾癟屍身縮的小小的,深陷進去的眼眶漆黑瘮人。
看久了,就覺得它好像看著自己。
解九也沒見過這陣仗,硬著頭皮抬腳朝它走去。
“八爺,算算卦。”
站在墓室門口一動不動的齊八爺顫聲顫氣道;“不用算了,大凶。”
解九腳步立馬頓住,他回頭,壓低聲線“你過來。”
齊八爺搖頭:“我不,我不過去。”
要是按兩個撥浪鼓在他腦袋上,那鼓聲足以能叫墓主人起屍,沉睡千年的乾屍會不會對他感恩戴德?
怕是不會,解九心想。
“你好歹比我年長,不應該給我做個榜樣?”
“咳咳,小九啊,你不懂,這是在給你長經驗。”
這話一聽就是胡謅,解九搖頭失笑,打算自己去看,在屍體背後好像還放著一個盒子。
來之前,齊鐵嘴就算了一卦,說的模模糊糊,隻道出這一趟和那白發青年有很大關聯。
是什麼,他不說,想來是隱瞞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
按照老八的性子,不說是在保護他們。
九門這一輩人,遇到醃臢事隻多不少,吳老狗經常說“人心難測。”
解九讚同又不讚同,在他腦中會形成他人思維邏輯鏈條,在謀劃布局時,這些人物充當很大的作用。
他從來沒有失手過。
打著下棋的幌子,接近那個強大青年,摸索出他的思維模式。
要是以前,這等事他會離得遠遠的,不碰更加強悍的人,這次下墓卻鬼使神差跟了過來。
他是想更多了解張海哥。
這個有著和霍家人相像的眼睛的人。
將要回頭時,齊鐵嘴突然大喊“小九!”
解九從思維中拉出清明,很快意識到自己背後站著的東西,他保持剛才回頭的動作,神色染上迷茫“八爺,叫我做什麼?”
齊鐵嘴以為他沒意識到背後的粽子,臉上的表情皺著一起,瘋狂使眼色,做口型“跑!”
然而下一刻,槍聲驟然響起。
解九速度極快打向乾屍的腦袋,由於距離近,頭骨都乾碎了,嘩啦啦的癱一地。
有驚無險,解九鬆口氣,再次抬眼看向高台玉柱時,卻發現乾屍靜靜不動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
他愣了一下,低頭看去,隻見地上空蕩蕩……
“解九!你開槍打我乾什麼!”
是八爺的聲音。
解九渾身一僵,側頭看去,隻見原本呆在墓室口處的齊鐵嘴不見,一時間焦慮的情緒刺痛著太陽穴,這時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再次吸引他的注意。
“你低頭!”
解九低頭。
齊八爺捂著屁股狼狽的趴在地上,那一槍沒打中,隻不過擦邊,屁股上涼嗖嗖的,解九扶了扶眼鏡,看到那白花花的屁股上有一處很深的印記,這是張海哥打出來的。
而上麵被子彈擦破皮,這是他打出來的。
“八爺,您算沒算過,此次之行,您屁股會遭殃。”
一向謹慎,少說話的青年竟然學會了揶揄。
齊鐵嘴臉色變成豬肝色“我是為了救你!你還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