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老夫人身體不適,請你過去。”
五十來歲的婦人語氣不善,絲毫沒有對當家大小姐的尊重,反而滿是輕蔑。
沈寧這才想起這個年份,家裡那位老祖宗還沒死呢。
施施然起身:“也該給祖母請安了。”
眼角餘光睨了眼婦人,劉大媽,她祖母身邊的得力丫鬟,從出嫁一直陪著,成婚之後也依舊跟在身邊侍候,可是府裡‘德高望重’的老人呢。
不過她也耀武揚威不了多久,因為老夫人的身體確實不好,沒多少活頭了,算算日子,大概也就一年多吧。
前世老夫人死了,這些人沒了雞毛令箭,二房又養不起,沈寧可沒少落井下石。
哪兒曾想,重生了,死狗也能再叫,真是稀奇。
走過熟悉的道路,沈寧來到了南鬆堂,堂前坐著二房夫婦,眼巴巴的等著她呢。
二嬸趙氏陰陽怪氣:“你祖母生病了也不知道過來看看,怎麼照顧人的?一點兒孝道都沒有。”
沈寧被他們擠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就聽膩了。
“二嬸如此孝順,想必日日侍奉床前,畢竟祖母就二叔一個親兒子了,其他人想要孝順也輪不到啊。”
說著還笑了一下,一臉遺憾。
趙氏臉色一變,剛要開口被丈夫拉了一下,想到老夫人找沈寧來的原因,暫且忍耐了下來。
沈寧哪兒能不知道他們算計什麼,不就是看著她準備出嫁了,想著終於能拿捏大房的財產了嗎?
果然,她一進去,老夫人已經被人扶著坐好,擺好了姿勢等著,一來就直奔主題。
“你的婚事將近,嫁出去就是彆家的人了,好好相夫教子,家裡的事情你就不必再操心。”
“沈姝也到了儀親的年紀,沈毓尚且年幼,家裡總該有長輩主持,你二叔二嬸再怎麼也是你爹的嫡親兄弟,你們最親近的長輩,血濃於水,這個家還是該他們來主持。”
“你二叔二嬸是刀子嘴豆腐心,還能虧待了你們?”
刀子嘴豆腐心?這話哄鬼呢。
這話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她交出掌家之權罷了。
關於家產的爭奪,自三年前開始,到未來她死,從未停止。
父親死的時候老夫人就想掌控家裡,可那時母親還在,她也不好奪取大房財產,然而還沒等他們想好陰謀詭計,母親也追隨父親去了。
大房隻剩三個孩子,豈不是任由他們拿捏?
是沈寧在母親的葬禮上持刀對峙,誰敢欺負他們三個孩子,她就殺了誰給母親陪葬,最終強硬的把大房所有錢財捏在手裡。
而老夫人賊心不死,就算沈寧把二房分割出去了,她卻堅定的住在大房這邊,為的就是有一天名正言順幫兒子拿到繼子的遺產。
是的,老夫人是沈家老爺子的繼室,大姑和父親沈書緣是先夫人所生,二叔和小姑是現在的老夫人張氏所出。
雖是繼室,但老夫人身份擺在那裡,出於孝道,大房的孫子輩也得孝順她,可老夫人要的可不是孝敬,而是所有。
二叔沒有官職,整日遊手好閒,一家子都靠吸大房的血活著。
父親生前就沒少被他們拖累,那自私自利的嘴臉早早展露無遺,若是大房財產全都給了二房,他們姐妹三人不知道要過什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