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沛林擋在馮睿身前,壓了壓滿腹心緒:“殿下,馮睿畢竟是荼州刺史。若處置,還需請示陛下才好。”
元哲雙眼泛紅,緊緊握著簽不肯放手。
趙德勳附到耳邊,悄聲道:“殿下,大局為重。”
元哲閉眼,深吸口氣,鬆了手。
“押入大牢。”
直到馮睿被押入大牢,百姓散去。
謝若泠驚得呆住,麵色慘白。
元哲見她如此,便知沒見過此等場麵,招呼李景浩帶她去休息。
回去的路上,元哲始終不發一言,眉頭緊皺。
“殿下,馮睿口無遮攔,您彆太往心裡去了。”
趙德勳一臉輕鬆,歡愉地吹起口哨。
元哲忽然住了腳:“不對。”
“啊?”趙德勳看向元哲,不知他所言何意。
隻見他眉頭越皺越深,焦躁不安。
“殿下?可還有什麼不妥啊?”
元哲並未理睬趙德勳,隻喃喃自語:“太順利了些...”
“殿下!”
趙德勳向遠處望去,見周護小跑而來。
“周大人。”
“趙將軍。”
淺行一禮後,周護看向元哲:“殿下?”
元哲未應,趙德勳拍了拍周護的肩膀,“噓”了一聲。
倏地,元哲猛抓住趙德勳的胳膊:“還得查。”
趙德勳問道:“查什麼?”
“查趙五受傷一事。”
“不是說,馮睿派人打的麼?”
元哲瞪了趙德勳一眼:“馮睿此等精明,定然知道咱們尋了趙五。以馮睿的性子,要麼直接尋趙五威脅一番,要麼直接派人一刀解決了便是。今日趙五受傷,斷不是馮睿所為。”
“其實...”
未等旁邊周護說完,元哲急匆匆邁開步子:“還得查!”
“殿下!”周護緊跑兩步,到元哲身前。
“你乾什麼?”元哲見他攔住自己,有些不滿。
周護淺鞠一躬:“殿下,打傷趙五的,不是旁人,是下官。”
“啊?”趙德勳更迷茫了!
“你?”元哲始終沉著臉,眉頭緊皺著,見周護如此說,有些不可置信。
周護抬手擦了擦鼻尖冒出的細汗,點了點頭:“昨日您讓臣帶著楊盛去認人的時候,臣便猜出幾分。於是今天一早,便帶了幾個人,圍在趙五房外。果不其然,他想跑,臣便讓人上去揍了他一頓!”
元哲並未說話,隻看著周護,細細琢磨後,眉頭舒展開來,欣慰一笑。
“不對啊,”趙德勳聽著二人的對話,越發雲裡霧裡,隻好追問道:“昨夜,明明隻有我和殿下,你怎會知道我們尋的是趙五,而不是張開呢?”
元哲瞥了趙德勳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周護笑道:“趙將軍,荼州鬨水患,百姓皆受其害。放眼看看,您可在許庭縣見過多少高房碩瓦的人家?”
“你是說...”趙德勳恍然大悟:“難怪!”
“罷了,既是你辦的,本王就放心了。”
元哲拍了拍周護的肩膀,笑道:“本王,薦你做這荼州刺史如何?”
周護一驚,忙跪了下來:“謝殿下垂青,隻怕臣,難...”
“不必急著回答,且回去細細考量。”
待元哲跨步前走,趙德勳捏了捏周護的肩:“看好你!”
“殿下!等等我!”
周護跪在原地,轉頭看著元哲的背影,皺了皺眉。
“謝小姐,喝口水吧。”
李景浩從旁邊一處人家尋來碗乾淨的水,遞了過去。
謝若泠環膝而坐,看著地上的螞蟻發呆。
“謝小姐?”
“我跟你說過了,要喚我謝公子。”
“哦,謝公子。”李景浩憨笑起來,白淨的臉上,浮出一片紅暈。
謝若泠伸出手指,繞著一隻螞蟻畫圈兒。
“唉。”
聽到一聲歎,李景浩收起笑容,關切道:“沒事吧?”
“不知道。”謝若泠收回手,嘴巴微微嘟起:“隻覺心裡堵得慌,說不出來的難受。”
李景浩跟著坐了下來,將水喝了個乾淨:“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嗯?”謝若泠直起身來,轉頭看向李景浩:“你怎的也惆悵起來?”
“不知道。”李景浩望向前方,眼中含著迷茫:“隻覺得,荼州要變天了。”
“算了!不想它了!”謝若泠收拾心情,朝李景浩伸手:“我渴了。”
“哦。”李景浩忙將手中碗遞過去,可碗中空空。
他看著謝若泠,憨笑起來:“抱歉。”
謝若泠見他憨傻模樣,噗嗤笑出聲來:“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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