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方梵用力的拍著門板,“開門,放我出去!”
門外,鄭氏苦口婆心的勸道:“如今玉國公還在邊關,戰事不明陛下不好治罪臨陣換將,但派了和玉國公素不對付的梁國公前去救援……玉氏隻怕大禍臨頭,我們還是避嫌為好。”
“我和表妹的婚事眾所周知,如何避嫌?”
“如若玉氏能度過此劫,母親親自帶你上門賠罪,若不能……”鄭氏咬咬牙,一狠心,“那便隻能退了這樁婚事!”
方梵心頭巨震,登時失了氣力,靠在門上,也不和鄭氏爭論此行背信棄義。
他再不通庶務也知道,世家趨利避害,真到萬不得已時自家人都可舍棄,悔婚又算得什麼。
表妹現在一定很害怕,不行,他得想辦法出去,不然她該多難過。
方梵打起精神,在房間來回踱步,思考怎麼出去。
而此時教坊司某個廂房,花魁娘子嗚嗚嚶嚶的叫著,屏風內衛雲侯寧錯衣冠齊整的端坐著,好整以暇的看著對麵的青年。
“梁世子整這麼一出,意欲何為啊?”
此人正是梁國公世子梁彥。
“明人不說暗話,此次希望衛雲侯做壁上觀。”
寧錯把玩著酒杯,“你知道,本侯隻忠於陛下。”
太子和二皇子明爭暗鬥,玉國公是太子黨的領袖,梁國公是二皇子黨股肱,衛雲侯是鐵血保皇堂,兩邊不站。
“當然,”梁彥溫言笑道,“侯爺一如既往便可,此次隻需冷眼旁觀便可,便如當年玉國公一般。”
“啪——”被子碎裂。
梁彥見達到成效,勾起嘴角,繼續道:“當年玉國公為存兵力延緩增援,導致令尊在戰場上力竭而亡,玉國公更是摘取了令尊的勝利果實加官進爵,害得侯爺差點連世襲爵位都保不住。”
寧錯神色陰鬱,眸中閃過一絲寒光。
“梁世子回去吧,本侯今日隻當什麼也沒聽見。”
“自然,”聰明人不需要把話說得太透,“吾今日亦是來尋歡作樂巧遇侯爺罷了。”
梁彥知道事成,起身告辭離去。
寧錯看著碎裂的酒杯,眸色晦暗,想到了他的父親。
自幼喬夫人便對他很是冷淡,幾乎是不聞不問,父親倒是疼愛他,可惜常年在外,寧錯幼時,最盼望的就是父親回家,父親回來會帶他騎馬、教他練劍,每年短暫的相聚,是他少有的溫情時光。
十五歲那年,接到父親陣亡的噩耗,世上最愛他的人死了,副將告訴他,玉國公是故意拿寧家軍消耗敵軍,害得父親陣亡,隻是玉國公當時平定南疆氣勢正盛,事情又做得乾淨,加之戰場瞬息萬變,便是聶叔叔也沒辦為父親討個公道。
如果不是玉山小人之心,害死父親,他當年的處境也不會那麼難,父親若活著,後來的許多悲劇也就不會發生。
多行不義必自斃,玉山,你罪有應得!
南城——
軍報是昨日到的,沒有人給玉玦送消息,她一如往常的在竹棚施粥,隻是莫名心慌意亂,時不時的四下張望,予安怎麼還沒來?
直到下午,她在返程的路上,被攔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