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明眸道:“要殺汗皇,需要一個人為我們吸引護衛注意,要殺李叱,需要一場驚變。”
“兩國皇帝會麵時候,還有什麼是比黑武汗皇遇刺身亡更大的驚變?”
“隻有在這個時候我們的人才有機會動手,這是殺死李叱的最好時機。”
耶律機心中狂跳不止。
他沒有想到瀚海明眸竟然真的想殺黑武汗皇。
“可......可一旦汗皇遇刺,那我屈渤國必被滅國啊殿下。”
“那若我做主呢?”
瀚海明眸道:“你現在與我同在一船,船覆,你我同死。”
他笑著說道:“就算你現在去高發我,汗皇也會滅了屈渤。”
耶律機嚇得發抖,他以為這些隻是為了刺殺李叱的鋪墊,誰敢想瀚海明眸竟然要殺父親?
“這......這實在太凶險了,殿下還是三思而行。”
“何止三思,百思千思都有了。”
瀚海明眸道:“你該知道你唯一的希望是我,屈渤的唯一希望是我,將來兩國大戰,屈渤位於兩國之間,若無我庇護,屈渤何以生存?”
“不管能不能殺了兩位帝王,隻要事情發生,兩國之間的惡戰便不可避免,你覺得屈渤能安然度過嗎?”
耶律機臉色發白的問道:“那......那我還能做些什麼?”
瀚海明眸道:“黑武邊軍狼騎,至少三成是屈渤人,等到事情發生之後,你來控製這三成狼騎。”
“然後呢?”
“我的人會與你配合,汗皇遇刺之後必然大亂,趁亂,你帶屈渤騎兵和狼騎將在場的黑武朝臣全都殺了。”
“全都殺了?!”
耶律機的臉色已經白的好像紙一樣了。
“必須全都殺了。”
瀚海明眸道:“我原本計劃,是在汗皇死後趁著諸多皇帝奪位的時機搶了都城,可這樣一來,變數不可預估。”
“索性就在這執子山做個了結,尤其是我那些兄弟,一個都不能留......”
他看向遠處:“你殺光他們之後,我會帶著汗皇遺體迅速趕回都城,等到都城時候,朝中留守的重臣和皇族都會出城迎接。”
“到那時候,我將他們也全都殺了然後帶兵入城,此舉雖然凶險,可成功的可能更大。”
“事成之後我必能順利繼承皇位,而你屈渤就是最大功臣,到時候,我會調遣大軍在屈渤駐紮,以防寧軍北上將屈渤滅國。”
耶律機又問:“那......若大寧真的傾力北伐......”
瀚海明眸道:“隻要大事成了,李叱亦死,寧國北伐之事就有緩和餘地。”
他看向耶律機:“黑武若願意將刺殺李叱的凶手交出,再配合寧國追查此事,兩國這一場大戰就能順利往後拖一拖。”
“寧人要的是一個態度,到時候追查出來,刺殺汗皇的不是寧人,刺殺李叱的也不是黑武人......”
瀚海明眸問耶律機:“那你說誰最合適?”
耶律機嚇得大汗淋漓:“總不能......總不能是我屈渤。”
瀚海明眸道:“當然不會屈渤。”
他微微一笑:“誰也不可能想到,我安排好的替罪羊是誰,誰也不可能想到,解決兩國殊死一戰的辦法是在什麼地方。”
說到這,這個年輕的皇子眼神裡有些無與倫比的得意。
“將來會有一日,當兩國殊死一戰實在不行的時候峰回路轉,兩國甚至有可能第一次聯合出兵,將一處夷為平地且滅族滅種。”
“寧與黑武非但不會有那殊死一戰,還會迎來難得的休養時間,寧人需要,我為汗皇後也需要。”
瀚海明眸深吸一口氣。
“這個計劃......還多虧了那位徐相。”
與此同時,寧軍營地方向。
又一名騎士急匆匆趕來,他孤身一人風塵仆仆,看起來已經奔波許久,身上頭上蒙了一層的黃沙。
這人還沒到營地近處就被攔了下來,寧軍斥候戒備的看著他。
“你是何人?”
“我自大寧來,你們快派人去見葉部堂,就說束休有萬分緊急的事要見他。”
斥候覺得束休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時之間也沒能想起來是誰。
見此人如此著急,便分派一人回去稟告。
葉無坷正在大帳裡查看地圖,這地圖是書院弟子這陣子繪製出來的。
現在執子山以南的大部分區域已被大寧邊軍徹底控製,本地不少部族都不得不來這邊幫忙修建營地。
營地規模極大,包括所有大寧屬國的駐地在內綿延十餘裡。
而且書院弟子還辦成了另外一件大事,不出意外的話,會有一些部族的首領,在會麵當日宣布向大寧歸順。
這件事辦好,無異於當眾給了黑武人一個耳光。
這些小部族原本不起眼,不管是大寧還是黑武都不在乎。
可在這個時候他們就變得重要起來,變成了黑武人的臉麵。
正看著,手下人來稟告說有一個叫束休的人求見,葉無坷心中一震,他馬上就能想到束休突然已明麵身上來見他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他急匆匆出門去迎接,見到束休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事情肯定大的超乎想象。
束休這一路的風塵仆仆和那雙已經熬紅了的眼睛,足以說明這些。
“怎麼了?”
葉無坷見到束休後立刻問了一句。
束休道:“徐勝己出事了。”
葉無坷問:“他出了什麼事?”
束休道:“他給我留了一封信,說既然他父親必死無疑,那他作為人子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徐績落得如此下場,既然必死,他要親手殺了徐績。”
葉無坷心中一震:“找不到他下落?”
束休道:“必是回長安去了,所以我急匆匆的找你,唯有你馬上派人回去見高姑娘才能阻止他。”
葉無坷馬上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