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竟頭也不回地跟著阿符走了出去。
看著他筆挺而傲嬌的背影,薛綰暗笑。
自責,她為什麼要自責?他都說了,反正是欠的了。
沒聽過嘛,債多不愁,虱多不癢。
也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她感覺身子有些酸痛。她小心地翻身下來,邁步走了出去。
涼風習習,一輪彎月。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想必是戌時了。
樹影婆娑,似隱隱地埋伏了無數的甲兵。
薛綰莞爾一笑,感覺自己有些多疑了。
雖是竹屋,這可是九王的住所,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來這裡冒險?簡直是活膩歪了。
不想,有人從背後突然抓住了她。
“誰?”
薛綰心中一驚。她身上有傷,身手不便。若此時被人偷襲,隻怕真要束手就擒。
“小姐!”
卻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阿喜,這個時候她來這裡做什麼?
薛綰轉身看過去。月光下,果然是阿喜。
她一臉焦灼,也顧不上行禮,急急說道:“小姐,您快回去吧,清怡郡主在家裡鬨得實在不像話,指名非要見您才成。”
宋清怡,她為什麼會來鳳凰山?
照理來說,今天的射獵活動她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不過想來也是,畢竟有長公主在,這點小事也算不得什麼。
不知她們又要做什麼?還真是窮凶極惡呢。林中射殺薛綰這樣的事情,除了長公主誰還能做到呢?
此事未了,竟然又要鬨幺蛾子!
此時此地,她們誓要她薛綰的命嗎!
簡直是癡人做夢!
“她要做什麼?”
說話間,薛綰臉上的冷意浮了上來。
她沒有害虎之心,虎卻有害人之意!
既然如此,她薛綰也不是好惹的。
不過……
她現在身手箭傷,外麵危機四伏,九王這裡倒是個很好的安身之地。
宋清怡既然敢去她的行所鬨,勢必是有了一番計劃。
若她貿然犯險,難免會逞匹夫之勇!
“由她去!隻說本小姐在九王這裡很是自在,有事等我心情好了回去再說。”
宋清怡想釣魚,她就好好陪著好了。她倒要看看,誰是魚,誰是餌?
“阿喜也料到小姐會這麼說,所以也是這麼回複的,可是……”
阿喜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
“算了,沒什麼。阿喜回去如此回複她,小姐隻管在九殿下這裡將養就好。”
不愧是她薛綰調教的丫頭,堅毅也有主見。
隻是在她轉身的時候,不知是不是薛綰眼花了,她看出阿喜的右腳略略有些跛。
薛綰心中一緊。
“慢著!”
阿喜停了下來,轉身看向她。
“小姐,您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我和你一起回去!”
薛綰快步走了上來,臉色冷凝。
“小姐?”
阿喜有些遲疑。
“我自有安排!”
果然,從竹屋離開的時候,有侍衛攔住了她們,說沒有九王的吩咐,鄉主不能隨意離開這裡。
若不是阿喜報名是小姐的丫頭,想必也不能隨意進去的。
“我有些要緊東西要拿回來,很快就回。不放心的話,你們可以派幾個人隨我一起去。”
薛綰臉色沉靜,氣勢不凡,哪裡有半點民女的拘謹?
為首的那個侍衛想了想,點了點頭,示意四五個人隨她一起去。
九王身邊的侍衛,多是高手中的高手,自然身手不凡。
即使宋清怡真要動武,有了這些侍衛的保護,薛綰自然也不怕她。
真有什麼事,九王這裡也會很快得到消息。想必宋清怡再蠢,也不至於太歲頭上敢動土!
薛綰的行所離九王住的竹屋並沒有多遠,所以很快就到了。
遠遠地,薛綰聽見裡麵慘叫連連。
她猜的不錯,一向驕橫的清怡郡主果然又動手了!
由不得,她的步子快了幾分。
既然這些下人跟了自己,她薛綰就沒有讓他們受苦的道理。
“住手!”
薛綰的聲音不大,但足夠震懾。
一時,那個黑衣人手中的鞭子就停在了空中。
躺在竹床上的宋清怡翻身起來,一口將嘴裡的瓜子殼兒吐在地上,嘴角蕩起得意的笑。
她揮揮手,示意手下可以下去了。
薛綰疾步過去,將地上已經被打的鮮血淋淋的劉嬤嬤扶了起來。
劉嬤嬤已經六十多歲的人了,虧他們怎麼下得去手?
“小姐,你回來做什麼?平日裡,小姐待我們那樣,我們挨幾下鞭子算什麼?”
薛綰心中一熱,臉上卻越加的冷凝。
“宋清怡民女,”她頓了一下,目光熠熠,隻看著宋清怡。
“見了本鄉主,如何不跪?”
薛綰聲音厲厲!
全場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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