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奔襲,也不知去了哪裡,到了哪裡。
直到天色大亮,她才來到一個小村莊。
這個村莊被戰火焚毀,村民早已離開,不知遷徙去了什麼地方。
信馬由韁,好不容易,薛綰才遇見一個擔柴的樵夫。
問了路,原來幽州還要再往西走三十裡。
確定方向,薛綰長驅向西。半日不到,她終於看見了幽州的城牆。
她逃回來了,簡直做夢一樣。
她卻不知,整個府衙現在已經鬨翻天了。
堂堂的綰公主竟然憑空消失了,難道有什麼神力嘛?
所以當薛綰披頭散發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驚詫不已。
綰公主這是做什麼了?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喲,綰公主,您這是被打劫了嘛?”
柳如初上下打量著她,嘴角輕笑不已。
聽說綰公主自己回來了,九王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他一雙眸子看著她,臉色凝重。
“阿綰,你去哪裡了?我都快急死了。”
薛祈年語氣關切,難以掩飾心中的擔心和焦急。
“薛綰昨晚被蠻人抓走了。”
她說得輕描淡寫,但無疑一石激起千層浪。
什麼,蠻人?
一時,眾人臉上都顯出驚異的神色。
蠻人抓走還能再逃回來嘛?
薛綰麵色如常,平靜地將昨晚發生的一切如實相告。
有一瞬間,沉寂。
隨後,柳如初笑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
“想必是小女想法簡單,那蠻軍足有幾十萬人馬,全是精英部隊,綰公主隻憑一己之力,竟然能從千軍萬馬中逃出來,那一定是比子龍還要厲害的人物呢。”
當年,趙子龍單槍匹馬,衝突曹營百萬軍中如入無人之地,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真是了不得,如今,我們大蕭國竟然也有這樣一個人物。”
“你什麼意思,質疑我家小姐嘛?”
“民女怎麼敢質疑綰公主?不過是民女的一點瞎想罷了。民女看蠻軍似乎很喜歡綰公主呢,之前蠻人說綰公主和他家三王子有私交,昨日又被三王子帶走,說是要成親,民女看綰公主和蠻國三王子倒很有些緣分。”
說來說去,她的意思暗指薛綰和蠻軍有通敵之嫌了?
“不可能!阿綰絕不可能通敵蠻國!祈年以自家性命相保!”
薛祈年挺身而出,態度篤定。
這時,柳權卻冷冷說道:“不是本節度使說句風涼話,薛都尉,你的身家性命又值幾何呢?能比得過幽州幾十萬城民麼?還是大蕭國幾萬裡錦繡山河?”
他說得越加嚴重,似乎薛綰一個人就能決定大蕭國的生死似的。
薛祈年無語。
“這件事嫌疑重重,還望九殿下以江山社稷為重!”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
蕭玄徹要以朝廷為重,不能顧及兒女情長。
不能袒護一個人而置幽州為危險之地。
蕭玄徹沉吟良久,眸子垂下。
“三日後送綰公主回京!”
眼下,薛綰卻是不適合留在幽州,隻有把她送回上京反倒安全一些。
柳權處處刁難,蠻國又虎視眈眈。看似把她押送回京,相反,卻是保護了她。
這是他能保護她的最好辦法。
“九殿下,我們小姐是冤枉的。”
阿喜卻不明白他的深意,急著辯白了一句。
蕭玄徹卻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薛祈年輕輕拍了拍一下薛綰,安慰她說道:“阿綰,回去也好,幽州太危險了。你回去哥哥反倒沒有更多顧忌。”
薛綰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她明白,眼下,她說什麼也沒人信她。
回到紅碧閣,阿喜伺候薛綰沐浴更衣,然後安心地準備回京的行裝。
離開上京一個多月了,說真的,她也想回去看看。
“不讓我們留在幽州還好呢?誰稀罕留在這裡?黃沙遍地,哪有上京繁華?”
阿喜憤憤地說了一句。
“尤其是柳如初那張看起來讓人倒胃口的臉,阿喜是一天也不想看見了。”
“行了,行了,彆說那些了。”
阿喜在床沿上坐下,雙手托腮。
“不過小姐,那個蠻國三王子真的要娶你做王妃嘛?他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薛綰慢慢地飲茶,雙眉微蹙。
“相比較符倫,我更擔心那個大巫師,總感覺她那天的行為實在太詭異,隻怕是不利於我們。”
“小姐說的是那個儀式嘛?”
阿喜又來了興趣。她也聽說蠻人很信巫術,國內巫術盛行,大小巫師很多。
薛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