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柳如初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行為,完全是猝不及防。
王正陽呢,被她咬住手臂死活不鬆口,隻是呲牙咧嘴。
畢竟他隻是一個文官,何曾受過這種訓練?也不對,就是武將也不會隨便被人咬吧,這又不是狗?
“放手!”
他痛苦地喊了一聲,又感覺有些不對。
“放嘴,快放嘴!”
好一會兒,柳如初才放開他。
隻見手臂上一排老深的牙印,看起來觸目驚心。
“王妃,你,你這是做什麼?”
王正陽簡直氣壞了,漲紅了臉問了一句。
哪知道柳如初卻哈哈大笑起來,還連連拍手,原地跳著轉圈。
“好吃,太好吃了,我還要吃,你是一隻大公雞啊,老母雞,五花雞,花不溜秋的鐵公雞。”
她高聲哼唱,狀態瘋癲。
什麼情況?這王妃不是受了刺激瘋了吧?
“王妃,是不是你毒死了王爺?”
王正陽再次問她。
一道閃電劃過。
柳如初圓睜雙眼,怒目而視,幾乎要噴出火來。
“殺人,哈哈,我要殺人!”
柳如初蹭地一下抽出王正陽的佩劍,直刺他的脖頸。
王正陽被她的樣子徹底嚇到了,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恰這時,春桃端著一隻燒雞過來。
“小姐,燒雞到了。”
柳如初扔掉佩劍,轉身抓起整隻雞往嘴裡塞。
春桃徹底傻掉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小姐這是怎麼了?
“小姐,您慢點吃。”
春桃過來想幫她擦掉掉落在衣服上的雞骨頭,不想卻被她閃身躲開了。
“走開,彆想搶我的雞吃!”
一旁的薛綰看得好笑。
這戲真是演的夠足了,虧她腦子怎麼長的。
場麵如此滑稽混亂,不知哪個小丫頭卻怕事通知了柳權過來。
“如初,你這是鬨哪樣呢?”
柳如初停了下來,手中的雞掉落在地上。
她雙眼呆滯,一副迷茫的樣子。
“如初,誰是如初?”
“你這個傻女兒,如初是你啊,你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嗎?”
柳權也是一臉又急又惱的樣子。
“胡說!”
柳如初指著柳權的鼻子,瞪著眼睛嗬斥。
“我不是如初,你才是如初呢,我是月宮裡嫦娥娘娘,不,不對,是天王老母,也不對,西王老母?”
她抓耳撓腮,神情崩潰。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我想不起來了,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見狀,柳權隻好看著王正陽問道:“王禦史,她到底是怎麼了?”
王正陽隻好把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清楚。
“綰公主讓我來這裡賞雨看戲,然後就聽見王妃說……”
到這裡,王正陽卻不說了,一雙眼睛隻看著柳權,欲言又止。
“王禦史,她到底說了什麼,你隻管明說,本節度使什麼都能聽得下。”
王正陽這才又說道:“王妃說受您的指使,毒死了王爺!”
柳權先是一怔,隨後仰天長笑。
“瘋了,她可不是瘋了!完全是瘋言瘋語,王禦史你還真當真呢。”
這會兒,柳權又轉向春桃,神色淩厲。
“春桃,你家小姐最近可是有反常?”
春桃不敢反駁,頭低了下來。
“老爺說得極是,小姐最近精神確實不太好,不知什麼原因。”
“大膽!明知道你家小姐精神錯亂,為什麼不及時通知醫官過來看病?”
春桃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老爺,是春桃的疏忽,春桃錯了!”
柳權卻沒有看她,而是看著王正陽,臉上帶著尷尬的笑。
“王禦史你也聽到了,最近如初隻怕是受了刺激,精神失常了。就是她剛才說的話,或是瘋話也未可知。退一萬步,就算真是她做的,她現在已瘋,隻怕皇上知道了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王正陽自然明白,在大蕭國,瘋子殺人不承擔任何責任。
“那……”
“這樣吧,王禦史如實上奏就是,柳某呢,一定會嚴加管教如初,絕對不讓她再跑出來做此等事情。至於王禦史嗎……”
他低頭看了一眼王正陽手臂上的咬痕,歎口氣。
“王禦史放心,柳某一定會加倍賠償。”
事已至此,王正陽自然也就不好再說什麼。畢竟還有加倍賠償,何況之前還有一千兩銀子的定金,被咬一下也算值了。不過……
他轉身看向薛綰。
薛綰一直遠遠地旁觀,臉上卻掛著一種洞察了然的笑。
“綰公主,您看這件事該當如何呢?王妃這般瘋魔,她口裡說的話隻怕做不得準。”
“既然如此,本公主自然無話可說。隻是王妃這瘋病太巧了些,倒像是裝了機關似的,說瘋就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