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被占之後,蕭玄徹馬上召開了緊急軍事會議。也有主攻的,也有主守的,但邱石門堅持主攻。柳權立足未穩,城中民心不安,趁這個機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沈尋山,秦二鬼的意思也是主攻。
“廢什麼話,直接殺過去也就是了。”
秦二鬼大剌剌地說了一句。
蕭玄徹沉思半晌,轉而看著薛綰。
“阿綰,你的意思呢?”
薛綰雙眉微皺,想了想。
祁玉還在城內,她自然憂心如焚。可是若以一己之私就要犧牲若乾大蕭軍士的命,她也做不到。
若要攻,總要有萬全之策才是。
“薛綰並沒有勝算。”
她臉色冷峻,沉聲說了一句。
蕭玄徹詫異。
以往這個時候,薛綰總是主戰的,無論如何,誓死而戰,態度決然。
薛綰重情重義,當時聽說薛祈年受困幽州,二話不說,她孤身犯險,來到幽州。
今日,祁玉現在涼州城內,她豈有不管的道理?
隻是,她卻說並沒有勝算。
想來,她可以隻身犯險,卻不能以大蕭軍士的命犯險。
這番苦心,蕭玄徹立時了然。
“既如此,本王說了,涼州一定要攻。”
她既不要,本王替她做主。
整齊軍裝,蕭玄徹帶五千兵士出發,攻打涼州,彆的將校留下守城。
不一日,正走到涼州城外,遠遠地見塵土飛揚,有兩匹馬揚鞭而來。
薛綰和九王走在前麵,看的前麵似乎是薛祁玉和霍敬的樣子。
祁玉逃出來了?
正想著,那匹黃驃馬已經飛一般衝了過來,馬上坐的正是薛祁玉。
“姐姐!”
薛祁玉興奮地叫道。
“祁玉,你如何逃出來的?”
此時,霍敬也追了上來,興奮地把城中的事情說了一遍。
“綰公主,九王,可了不得,三少爺真是長本事了。”
薛祁玉卻學著薛綰平時的樣子,沉穩如水。
“不過是雕蟲小技,本少爺也沒做什麼。”
他學的惟妙惟肖,跟在後麵的紫煙一個忍不住,竟笑了。
平常蕭玄徹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今日聽他這一說,也忍不住誇道:“祁玉不愧是薛家之人,臨危不亂,大有薛相之風。”
薛祁玉故意做拈胡須的樣子,微微頷首,沉穩說道:“九王謬讚!祁玉不過是姐姐教誨得當,僥幸贏了一場,原不值得什麼。”
他學父親故作少年老成的樣子,看起來特彆滑稽可笑。
由不得,薛綰眉梢含笑,嘴裡卻滿是嗔責。
“說你拽你還翹尾巴了,沒得讓父親知道了揍你。”
幾人正聊著,不想身後馬蹄聲響,卻如山崩地裂一般。
再一看,身後塵土飛揚,一大隊人馬鋪天蓋地而來。
為首正是兩騎高頭大馬,蠻國二王子符文和柳如初。
沒想到蠻人竟會到這裡救援柳權。若是這般,隻怕柳權占據涼州,柳如初帶蠻人追擊,正是一個好計策。
蕭玄徹心裡一怔,臉上卻波瀾不驚。
蕭玄徹倒轉馬頭,迎著蠻軍過去,臉上淡淡然的。
“想來二王子可是好了?這荒山郊外隻怕沒茅廁。”
符文倒也不介意,掃視一眼對麵的蕭軍。
“九王隻帶了這些人馬?”
“二王子說哪裡話,這些人馬足夠了!”
符文冷然一笑。
“九王,牛皮是一天天吃大的,可不是吹大的。”
轉眸,他看了一眼柳如初,不失親切。
“愛妃,你說今天要怎麼比試呢?”
柳如初慣常的淺笑。
“王爺,此時兩陣對壘,隻管廝殺就好。若初的意思呢,也不用定什麼規矩,正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我軍將士呢,誰殺人更多算誰贏嘛。”
符文點頭稱是。於是,他轉身看向身後,振聲說道:“蠻軍將士,今日以蕭軍人頭為數,一顆人頭一兩銀子,殺的越多,賞銀越多。最後,以人頭領賞。”
“我要殺十個大蕭軍!”
“五十!”
“三百!”
蠻軍振聲高呼,士氣高漲。
薛綰粉臉冷峻,語氣沉沉。
“柳如初!你也是大蕭人,如今竟夥同蠻人要殺自己人!禽獸都不做此事,你簡直比禽獸都不如!”
“綰公主想必已經忘了,如初現在可是蠻人王妃。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本王妃既然已經嫁給了蠻人,當然要幫蠻人了。大蕭現在是我敵國,自然要多殺蕭人,助我王爺嘛。”
她聲音嬌軟,燕語鶯聲,哪裡有半點大開殺戒的意思?
薛綰冷笑。
“禽獸如何不能做天下之主呢?因為說人話不辦人事。那些企圖螞蟻撼樹的行為簡直可笑至極。說來,本公主也能理解,畢竟無知無畏,像蠻人這等從未開化的民族,有這樣的想法不為奇怪,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柳如初垂眸,似乎在想什麼。
“綰公主既然這麼說,本王妃倒要取辱呢。”
驟然,她彎弓射箭,箭心正對準邱石門。
“本王妃先殺一個給你看!邱都尉,中箭!”
她的語氣淩厲,神色也冷峻下來。
此時,再想攔阻已經來不及了。
箭矢脫弦,飛了出去。
一箭過去,當胸擊中邱石門。
邱石門都來不及喊痛,就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蠻軍將士,看我如何?”
“王妃英武!”
蠻軍將士再次振聲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