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斷在想吳廣元為何提前而來,這和提前安排完全不同,不過雖然心中思緒萬千,麵上卻是裝出一副震驚的表情,忽然詫異道“吳師兄,你不是在山林中收服璿龜,怎麼也回來了?!”
他看著吳廣元,直直盯著,避開了上座之中張執事的目光,然後眨了眨眼,在示意些什麼。
可吳廣元沒有對他的擠眉弄眼有所回應,而是不在意一般,目光全然不在崔浩身上,
張執事看了看吳廣元,語氣緩緩說道“崔浩說你押送的璿龜跑了,正在收服,怎麼也如此狼狽回來了?”
張執事眼中雖若秋月籠煙一般有渾濁之色,語氣也是溫和淡然,但此刻有明顯的質疑,也有疑惑,顯然對此事感到費解和好奇。
此時的吳廣元雙腿之處有黑氣冒出,形成了一團煙霧,暫代兩腳,支撐起他的身體能夠站立不倒。
他看了一眼崔浩,又看了看張執事,然後道“璿龜被趙列師弟放走,在林中亂竄,不管是禁製,還是乾坤禦獸鈴,對此妖獸全無作用,因此,我們吃了不小的虧,但也能勉強周旋,不讓璿龜離開那片山林。”
說到此,吳廣元忽然一頓,然後聲音猛然高昂起來“誰知道這個時候,有一修士不知從哪兒而來,直接對我們出手。何師妹和李師弟,猝不及防之下,被偷襲得逞,已然殞落。要不是我修為高點,恐怕也在所難逃。後來我看清了那人,發現竟也是一煉氣十二層的修士!”
說著,吳廣元大手一拂,即現出一片蒙蒙之光,若有萬千光點組成。那些光點變化之下,慢慢形成了一個頭像。隨著光點來回遊弋,圖像漸漸清晰,竟是一女子的模樣。
崔浩在一旁聽著,也是好奇,為何這和吳廣元交代的話完全不一樣,他腦海飛轉,不曾想竟然連何師妹和李師弟也殞落了,心底不禁微歎一聲。
難道真的有人在充當在後的黃雀?
他好奇起來,然後偷偷抬眼看了一下半空中浮現的那道人像,驚鴻一瞥,竟不由窒息。
那道人影太美了,眉眼如畫,不大的年齡,卻如皎皎之月,一身透清冷之氣。由於光點顯示不出色彩,也看不到很多細節,可是崔浩一瞥,就覺得此人仿佛真是從畫中而來。
他頓時有些遺憾,為何他要返回宗門,正好錯過了這一見麵!
張執事抬起微垂的目光,看了看空中浮現的光點人像,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隻是在他漫長的歲月裡邊,好像沒有見過此人,於是漫不經心道“這麼說來,是這女子將我宗門之中的人斬殺,然後竊走了璿龜?“
吳廣元一臉悲切之色,忽然哽咽道“璿龜落沒落到她的手裡,暫且未知,不過何師妹和李師弟確實是他所殺……”
他頓了一下,閉上了眼,似是在平複情緒,再次睜眼的時候,眼中布滿了血絲,還有隱隱淚光。
張執事見到後,歎了一口氣,安慰道“廣元,你也不必太過傷心,有此畫像,隻要還在湯國境內,定不會讓她逃跑了。不過你說的,對方修為也是煉氣十二層,你怎麼會打不過她呢?”
說到此,張執事看了看吳廣元兩條霧氣幻化的腿,繼續道“你在煉氣期多年,靈力打磨也算精純,築基之下,很少有人是你的對手吧。即便對方偷襲,以你靈覺,不難發現,為何如此狼狽呢?”
旁邊的崔浩一直跪在地上,除了看了那一眼畫像之外,不敢抬頭更不敢起來。他現在心中有種種疑問、好奇,卻隻能等到退下之時,找吳廣元問個明白。現在張執事問的就是他也想知道的問題之一。
在他心裡,吳廣元看似溫和、敦厚,實則非常內斂。那一身修為,更是笑傲同輩。宗門中的煉氣修士,即使同階,也很少有打得過吳廣元的。隻是礙於天資,吳廣元卡在煉氣期已有多年,被不少同階趕超。可是這麼多年來不斷打磨,靈力應更是精純渾厚,築基之下,罕有對手,怎會被一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女子打敗呢?
雖然這個女子非常漂亮,尤其是那幅光點畫像,正是衛含香微微蹙眉的神態,那副清冷之姿,天然將人隔絕在外。儘管崔浩心裡,因此人之美而對其實力有莫名較高的評價,可是他也不太相信,同是煉氣十二層,竟有人實力在吳廣元之上。
他將垂下的目光也不由往吳廣元身上移了移。
對於老者的好奇,吳廣元沒有絲毫懼亂,他也是先歎息一聲,然後長聲道“這個人修為雖然也是煉氣十二層,但靈力之精純,遠在我之上。看起來,她似乎已經是半條腿在築基之境了,隨時都能跨過去。而一直逗留在此境界,可能是為了打磨靈力,好築基之時,能有不錯的道基。”
張執事聽到此,才提起精神一般,白花花的眉毛皺了起來。在他百年多的歲月裡,已經很少見過或是聽說,修士到了煉氣頂峰之後,不想辦法跨入築基之境,而在打磨靈力。
他掌管宗中低階弟子的一些雜事,所以常和煉氣修士打交道。到了這一輩之後,修士進境就慢了起來,天才弟子更是寥寥可數,就是有了靈根、天資出眾的修士,宗中也很少有足夠多的物資去給以扶持。尤其是到了煉氣頂峰之後,差不多的時候,能築基就讓築基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在他的印象裡,所謂天才弟子,也就是有可能將來突破結丹而已。再往上,除非有莫大機緣,否則很難寸進。至於莫大機緣,肯定不在宗中,而是要自己外出去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