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秋說王昭萱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當然是故意在劉琮麵前說的假話。她蓋著錦被倒頭就睡,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連身旁何時多了一個人都不知道。
她的長發有一半都被劉琮壓住,腰上橫著他的手臂,想要起身就不得不叫醒他。
王昭萱看著他在睡夢中都輕皺的眉,有點不忍心。
她望著床頂出神,神智完全清醒之後,想起了昨晚姚淑媛莫名其妙的怨氣和須紅說的那些話。
其實不論是重生前的王昭萱還是現在的她,都沒有把姚淑媛對自己的喜惡放在心上。
她們隻不過是毫無乾係的兩個人,隻因為她嫁給劉琮就成為了世俗意義上的一家人,其實除了住在同一屋簷下以外,她們倆比陌生人還不如。
姚淑媛固然不喜歡她,但王昭萱也不見得真把她當成值得敬重的長輩。她親娘好著呢,不缺人把她當女兒。隻要姚淑媛不摻和她的事,王昭萱懶得搭理她那些不可理喻的小脾氣。
但倘若她有一天真的將那些惡意付諸行動,王昭萱也不介意撕破臉皮。
自己讓著姚淑媛不和她爭執,是因為怕劉琮在中間為難。怎麼人家親娘就不想這麼多,隻顧自己痛快,果然心疼男人吃虧的是自己。她側頭看一眼劉琮,心裡憤憤地想。
王昭萱把橫在腰間的手臂拿開,輕輕推他的肩膀。
“劉琮,你壓到我頭發了,我要起床吃飯。”
她剛有動作劉琮就醒了,按著額頭睜開了眼睛。
看著他眼底的血絲,王昭萱打消了現在就和他談論正事的念頭,抓著自己的頭發說“你挪一挪,我下床之後再接著睡。”
“我也餓了。”劉琮的嗓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他乾咳一聲翻身坐起,輕輕拉王昭萱的手臂,“走吧。”
等兩人都收拾妥當坐在飯桌前,已經過去了兩刻鐘。王昭萱先問兩邊偏房的情況。
冬天天冷,小孩子總要多在溫熱的被窩裡賴會兒才肯動彈,所以劉元晟的吃食都是等他起床後再單獨取。劉紓就更不用說了,除了吃奶就是睡覺,這點上不用王昭萱操心太多。
“回王妃,小公子還沒睡醒,女郎才吃了奶,未曾哭鬨。”
這一句過後,房中沒有人再開口說話。
立在屋裡的彩楓和縱秋麵麵相覷,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們這倆主子可從來沒講究過什麼食不言的規矩,今天這是怎麼了?王妃不說話就算了,怎麼連王爺也一言不發,莫非是昨晚姚淑媛給王爺說了什麼
其實劉琮是在斟酌如何跟王昭萱開口。他昨夜回主院時已經問過縱秋,知曉了回府時姚淑媛對王昭萱說過的話。
要是如實將他們母子間的對話告訴王昭萱,他害怕她會為此傷心,但他又不想為了息事寧人騙她說自己母親對她沒有敵意。
王昭萱則是真的餓了,想趕緊吃完好談正事。
吃飽喝足之後,她屏退左右,端著杯熱茶轉向劉琮。
“昨晚的事你查得怎麼樣,是有人刻意為之還是意外?”
劉琮搖頭,“雖然我先前也懷疑是西陽王妃的手筆,審問過在場的各方侍衛以及普通百姓之後,我覺得這事隻能是意外,畢竟沒人可以提前猜到母妃會選哪盞花燈,再將那人安排去扶梯製造混亂。”
“那個姑娘呢?”王昭萱問。
就當是她小人之心吧,當時情況危急,在場之人無不先想著保全自己,連姚淑媛身邊的丫鬟都做不到以命相護,她一個同姚淑媛毫無瓜葛的小姑娘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勇氣。這點實在惹人懷疑。
“和當時那個婦人說的一樣,她是彭城人,從出生起從未離開過徐州,除了幾年前納了她姐姐的富商之外,她也沒有接觸過其他外地人。母親早逝,父親前幾天急病身亡,身份上並無可疑之處。”
“原來如此。”王昭萱表情柔和下來,既然事情本身是一場意外,她又家世清白,即便以最惡劣的動機去揣測,那也隻能是希望通過救護姚淑媛得到一點錢財,而這本來就是她應得的酬謝,稱不上惡劣。
“再過兩天劉大夫就回來了,他醫術高超,應該能讓那位姑娘的腿不留下遺症。”
外頭彩楓輕輕叩響房門,“王妃,淑媛要從賬上支一筆銀子出去,賬房先生打發人過來請您的示下。”
王昭萱看向劉琮。
“昨晚母妃說,想拿一筆銀子去安撫受傷的百姓。”
“母妃仁厚。”王昭萱不置可否地笑笑,回複彩楓說,“給她們吧,記清事由就好。”
門口的人影重新離遠,劉琮輕聲喚她,“皎皎。”
他正襟危坐,麵色凝重,看著像個被提審的犯人,而王昭萱則是高堂上的判官。
看來昨晚姚淑媛說了她不少壞話。王昭萱心想。
“嗯?”她支著下巴挑眉。等著看劉琮有何良方解決婆媳不和這千古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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